艾伯伦给冷舒曼挑了一件最花哨的衣服。色彩热烈得一如室外的炎日。衣服穿在冷舒曼身上。把冷舒曼变成了一只翩飞的斑斓彩蝶。
轻盈灵动却又热情洋溢。
冷舒曼一出换衣间。艾伯伦两眼放光。打量着堪称完美的作品啧啧感叹。
“perfect。舒曼太适合你了。”
冷舒曼看着镜子里的彩蝶。想挤个笑容都挤不出來。她只能说大师级艺术家的品位和她不在一个档次。试衣服之前。艾伯伦说这是他最为得意的一件作品。现在她穿着和只花蝴蝶沒有区别。太夸张太不适合她了。
转身。冷舒曼淡笑道。“这双鞋太不适合了。我还是换下來吧。”
陪同艾伯伦冷舒曼一起來试衣服的小助手闻言赶忙上前道。“工作室有合适的鞋子。我马上给舒曼小姐拿來。”
艾伯伦抬手示意小助手止步。阻止道。“舒曼才拆石膏。不能穿高跟鞋。”
冷舒曼淡淡一笑。点头承认道。“是啊。我还是去换下來。”
走近换衣间。冷舒曼笑容一变。浅浅一叹。那声叹息却含幸福。不管是冷苑还是公寓。冷舒曼已经找不到任何一双高跟鞋。现在所有的鞋子都是舒适的平底鞋。她不怀疑她的高跟鞋被冷穆丢了个干净。
换完衣服。冷舒曼走出换衣间。淡淡浅笑一敛。舒曼的温柔浅笑变为冷舒曼惯有的微笑。水蓝色眸光柔柔浅浅。平淡中蕴藏机敏警睿。
外头。冷氏旗下的另外两位女星姜羽惠奥贝利也在。
奥贝利依旧贵妇模样。浓妆扮成的美艳。仗着自己的身高以及高跟鞋。对冷舒曼低头一掠。嘴角擒着某种侥幸胜利者对失败者的讽笑。道。“舒曼。好啊。”
冷舒曼微笑朝两人点头致意。将换下的衣服交还给艾伯伦。道。“你的衣服一如既往的美。可惜以后都沒有机会穿了。”
艾伯伦收回衣服。交还给小助手。给冷舒曼一个温暖的拥抱。
“随时欢迎你來穿我的衣服。”
“好。以后一定会的。现在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走了。”
冷舒曼同样抱了抱艾伯伦。准备分开两人。艾伯伦却不放。在她耳际以两人才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你的婚纱我也乐意效劳。”
冷舒曼笑笑。沒有应声。放开了艾伯伦。
冷舒曼转身要走时。一道柔柔却含藏强硬的女音叫住了她。
“舒曼。”姜羽惠挽着冷舒曼胳膊将冷舒曼转回正对艾伯伦的站姿。姜羽惠微笑着对艾伯伦说道。“艾伯伦。今天可以试衣服对吗。”不待艾伯伦答话。姜羽惠又朝冷舒曼微笑道。“舒曼。你是前辈。我想请你看看我这个冷氏代言人合不合格。”
两句。把冷舒曼和艾伯伦彻底堵死。
有衣服在小助手手上。艾伯伦再也无法推延姜羽惠前來试衣服的日期。同时表明冷舒曼只是冷氏前任代言人。再也沒有任何资格享有这里的特权。
要说心计城府。姜羽惠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只可惜。她遇上的是冷舒曼。不是舒曼。
“冷氏代言人合不合格不是一件衣服说了算的。冷氏旗下这么多品牌服装。沒有哪个人可以适合每一件衣服。当然我相信姜小姐一定很适合这件‘五彩蝶衣’。是吧。艾伯伦。”
冷舒曼微笑着。以极其优雅的姿态。彷如一杯纯净无杂质的白开水般平淡说话。
艾伯伦靠坐在桌面。举双手赞成道。“的确沒人能适合任何一件衣服。不过。‘五彩蝶衣’不适合姜小姐这样清纯的人。而且…”说到“清纯”两字。艾伯伦加重里音。含着深意瞧过姜羽惠。左手食指弯曲。以指骨敲打着桌面。将空气调成浓稠得让人透不过气來。
这是一个大师才能有的气势。除了对自己的作品负责。不需要讨好任何一个人。
艾伯伦停下指骨的敲打。望着姜羽惠微笑得好不抱歉。道。“不是每个品牌都需要一个代言人。衣服的魅力來自自身。如果沒有能将衣服最大限度展现其内涵的人。那就不要。”
姜羽惠的脸色“唰”地一下。瞬间苍白。
清纯无双的面上极尽委屈。那双湛蓝的水眸水雾晕起。稍稍一碰那泪珠便会像珍珠那般滚落下來。彷如那带雨的梨花。惹尽人怜。
泪已起。姜羽惠却不知该找谁人哭诉。她今天只身一人來此。遇上奥贝利只是凑巧。且与奥贝利并不相熟。红着眼眶在原地站立片刻。最终姜羽惠掩面夺门而出。
而在门口。姜羽惠止步。颗颗如珍珠般的眼泪哗啦啦尽数滚落。
姜羽惠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狼狈。擦着越來越多的泪珠。轻声哽咽道。“冷…冷总。”
冷穆停顿。给了姜羽惠一眼的光景。看见眼泪顿感烦躁。顺手给了一方帕巾。淡漠道。“收拾完自己再进冷氏。”
姜羽惠擦着冷穆的肩膀。掩面小跑离开。
冷舒曼望着这熟悉的一幕。诡异浅笑。再多一次。冷穆给姜羽惠的帕巾都可以开一个展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