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秣陵瞬间便反应过来,急急迎了上去,恭敬道:“见过洛王爷。”
“不必多礼,”玉云洛冲他摆了摆手,随即看了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的人一眼,转而问道,“你还没告诉本王,为何她的身子会如此孱弱!”
李秣陵面色一怔,若他所记不差,当初便是慕晚歌被眼前这人休弃后才服下剧毒的吧!如此一想,他面色略有些不耐,只淡淡道:“郡主曾经说过,此事若非经过她同意,不得随意说予他人听。王爷若是想知道,大可以在郡主醒来后相询,何必来为难草民?”
玉云洛不满的挑眉,自是听出了李秣陵话中的敷衍,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眸光深邃的又看了慕晚歌一眼,意味不明的说道:“好好照顾她。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可以来洛王府找本王。本王定当全力以赴寻来。”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李秣陵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右相府内。
女人们满脸惊恐的望着宣旨的孙公公,眼神呆滞,身体僵硬。一连两日的三道旨意,已经让她们提前进入了心脏休克的状态,此刻能够数得出眼前晃动人影的数目,已是万幸。
慕香兰身子无力的倒在了慕香玉的身上,嘴里一个劲儿的低喃着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相较起慕香兰的失措而言,慕香玉则显得正常了许多。短暂的震惊过后,她心头忽然浮起一股窃喜感,而后这窃喜随着心中某个念想的渗入而逐渐膨胀变大,甚至已经自动掩盖掉了庶女身份给她带来的羞辱,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她满脑子里都是这句话,大婚取消大婚取消,意思是自己还有机会了…
“慕大小姐,接旨吧!”看着慕香玉红光满面的模样,孙公公诧异不已,接到这样的旨意,不是应该痛哭流涕么?怎么这慕大小姐竟是一副求之不得荣幸之至的模样?该不会是傻了吧?
思及此,他心里忽然哀婉不已,但一想到养心殿内慕晚歌手臂上的累累伤痕,所有的哀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此清秀面容之下,隐藏的又该是怎样灰暗的灵魂模样?即便是一直伺候在昀孝帝身侧看惯生杀予夺的他,都不免为此感到心惊。亲生母亲下毒谋命,女儿挥鞭百般欺凌,如此恶行,光是想想,便觉得毛骨悚然。
慕香玉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哪里又曾想到自己的名字和“光辉事迹”已经在孙公公的肠道里弯转了一回,如今听到那阴阳怪气的话语,也根本无暇顾及话中的嘲讽与不屑,而是伸手接过圣旨,恭敬说道:“臣女接旨。谢主隆恩!”
说着,便见她扶着身旁的丫鬟起身,微上前一步,笑着道:“有劳公公了。此次前来,想来也极为匆忙,不如先坐下喝杯茶水吧!”
“多谢慕大小姐的好意,只是奴才还急着回宫复命,不敢多加停留。这便告辞了。”说完,便见他一甩拂尘,带着身后的奴才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慕香玉心下一个诧异,只觉得孙公公的态度有些古怪,似乎对她很是排斥。她眉头微皱了下,心思却快速的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就连慕世明踏入了会客厅都没有发觉。
“爹爹,你可要为兰儿作主啊,这好端端的为何要将兰儿和姐姐降为庶女呢?兰儿又没有做错什么。爹爹,你进宫跟皇上说说,请他收回成命吧。”一见到慕世明,慕香兰如冲刺的兔子般闪速的扑到他的怀里,失声痛哭道。
会客厅内观望看戏的人面色微变,身形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刚才她们怎么暗自嘲笑慕香兰都不要紧,可如今慕世明回来了,若是还撞到了枪口上,岂不是自寻死路?这些年,慕香玉姐妹二人也是庶出,可还不是照样得慕世明的宠爱与纵容?
正如慕晚歌所了解的,能在宅门后院中生存的女人都是优胜劣汰下来后的打不死的小强,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是吹出来的。比如,此刻权衡利弊后,她们连忙作鸟兽状的散回了自己的院子。
“兰儿,乖啊,即便不是嫡女,你依旧是爹爹放在心尖儿上的女儿,与之前没有任何分别啊…”慕世明满脸慈爱的抚摸着华丽慕香兰的乌发,悠悠然安慰道。
谁想,慕香兰却是猛地摇起头来,大声嚷嚷道:“兰儿不要。变成庶女了,她们就会嘲笑我的。爹爹,兰儿不要被人嘲笑啊。呜呜,娘亲又不在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给兰儿人前人后的维护了…”
“谁?谁敢嘲笑我的宝贝女儿?”慕世明一把捧起慕香兰泪水涟涟的小脸儿,怜惜的擦拭掉划过脸颊的一道道泪痕,话里显而易见的维护与疼爱却让慕香兰哭得更凶了起来。
慕香玉早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甚至觉得有些莫名的庆幸。
在紫启国内,女子被退婚,要想再找个好的门户,怕是非常不易。因此,于许多闺中女子而言,成亲便是人生的转折点,嫁得好,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地位身份更是令人趋之若鹜。她是慕世明和刘枝精心培养的大家闺秀,自然也是对此道研究颇深的。
若是以前,由嫡出降为庶出,更是被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