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天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的看着慕晚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竟沉默不语。
饶是梁碧疏有多高深的皇室教养,此刻也忍不住气怒攻心。她是穆君帝最宠爱的女儿,谁对她不是毕恭毕敬,何时轮到此等残花败柳来侮辱她?
狠狠的捏了捏手掌,梁碧疏冷冷笑道:“既然慕五小姐都这么说了,本宫又岂能强人所难?花再好,从泥沼中拔出来,都掩盖不住满身的臭气。谁又知道,是不是外表绝美,内里早已溃烂不堪呢?”
话落,却见眼前白影一闪,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梁碧疏心中一震,眼里顿时划过一丝慌乱,来不及平复心中惧意便叫了起来:“你…你干什么?居然敢公然刺杀本宫?来人啊…”
不想,她的喊叫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支援。
一旁的梁瑾天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慕晚歌。他是有武功的人,一看便知道慕晚歌没有内力。可她竟能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出其不意的控制了自家妹妹,如此身手,倒是让他极为刮目相看了。
而元宇倾则是紧紧的捏着手中的杯子,周身的气温骤然下降。不能将那顶侮辱性的帽子从她头顶摘下来,是他一直以来感到最无力的事儿。此刻竟有人当场侮辱他的歌儿,都当他元宇倾是死人么?
察觉到了元宇倾气息的异样,慕晚歌抬眸,给了他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又挪近了些,附在梁碧疏耳边轻笑道:“只要我的手轻轻一动,三公主可就要香消玉殒了。以防你看不清我内里的构造是否和外表一致,我特意离你近了些。感受了这么久,三公主以为如何?慕晚歌可还是如你所想的那样,外表绝美,内里溃烂不堪?嗯?”
最后一个“嗯”字,有些魅惑,可落入梁碧疏的耳中,却阴冷冰寒。尤其慕晚歌的手还那么冰凉。此刻贴在脖颈的动脉上,如一条水蛇般透过跳动的脉搏直直钻入全身血液。
梁碧疏为这虚幻的认知而吓破了胆,可身旁梁瑾天的视线让她不得不强撑下这恐惧的想法,连忙别过头,眼神慌乱的找寻着能够转移自己注意力的东西。
慕晚歌心里冷笑一声,微抬眸看了梁瑾天一眼,却发现他径自盯着自己出神,丝毫没有要为自己妹妹求情的意思。
心中虽疑惑不解,但也知道此刻只能玩玩,而不能完全当真。否则,元宇倾又会惹上一大麻烦了。她做事虽几乎不考虑过他人的感受,可不代表分不清善恶是非。不然,这些年,她也不必在善与恶之间挣扎,而是直接跳入罪恶的泥沼里为所欲为了。
将梁碧疏的脖子放开,慕晚歌嫌恶的拍了拍手,随即坐回了元宇倾身边。
甫一坐下,一只大手立即探了过来,紧紧握住自己的小手。她疑惑的抬头,却刚好捕捉到元宇倾眼里快速闪过的痛色,心里忽然一动。只见她双目半敛,回握住他的手,并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意思是不必担心,自己并不放在心上。
得到她的回应,元宇倾再一次受宠若惊,对恶意中伤慕晚歌的人更是厌恶到了极点。只见他冷目如剑直直射向刚平复下来的梁碧疏,直把梁碧疏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慕五小姐的教养,可真是让本宫吃惊啊!”这时,沉默许久的梁瑾天却突然出声道。
元宇倾冷哼了一声,“比起梁太子偷偷跑到他国来质问他国子民的教养,歌儿的又算什么?更何况,三公主身为皇室公主,竟然随口就是‘泥沼、臭气、溃烂不堪等粗鄙词汇,倒是让本相对这梁羽国的皇室礼数大开眼界。公主尚且如此,又遑论普通百姓?”
“元相如此恶意诽谤我国公主和子民,倒是有失君子风度啊!本宫一向敬重元相,不想今日倒是要好好掂量这份敬重的分量了!”梁瑾天忽然双眼微眯,冷冷说道。
“梁太子还是不要说笑了。本相可担不起您的敬重。只消看三公主的言行举止,便知她口中所说的‘不强人所难是代表的什么礼数了。”元宇倾也丝毫不示弱,冷冷将话语堵了回去,直把梁瑾天堵得面色阴沉了下来。
慕晚歌不由得好笑,元宇倾这一番话,可真是绝了。在说梁碧疏的时候,顺带着连梁瑾天都绕进去了。看来以前他还是太让着自己,否则怎么可能直到现在才体会到他的极妙口才呢!
两个男人的针锋相对,梁碧疏自是不敢随意插嘴的。她不是慕晚歌,根本就做不到无所顾忌。只是,看着从小敬仰的兄长因为自己的失策而被紫启国的左相冷言相讥,熊熊烈火顿时从胸口蹭了上来。
元宇倾,她不能得罪;可不是还有一个慕晚歌么?
于是,她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不复方才的狼狈,语气里甚是诚恳道:“方才是本宫失礼了,慕五小姐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好说。”慕晚歌执起茶壶,又被元宇倾添了一些茶水。从头到尾,一眼都没有瞥过梁碧疏。
梁碧疏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袖子,意味不明的目光在慕晚歌和元宇倾之间打转,“左相与慕五小姐可真是情深意重啊!左相奉命到胥城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