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歌心内流过一阵暖流。不管是在前世还是今生,多少人为着金钱权势而欺骗、背叛,能够真正做到忠诚无二的人,简直是少之又少了。虽然慕晚歌已经不是原来的慕晚歌了,但对她忠心耿耿的人,她却是很感激的。
不再多想,该知道的日后总会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将目前的处境了解清楚。
只见她冲浣绫和蓝衣摆了摆手,长舒一口气,语气中含着一丝疲惫,仿若历经千山万水赶来般,“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想不起来罢了。”
“啊?小姐,你说什么?记不起来了?那你岂不是…”浣绫闻言,面色一变,睁大了双眼问道,露在衣袖外的两只小手紧紧攥着,那架势就差没冲上来问个清楚。
慕晚歌苦笑着摇头,阻止了浣绫接下来的话,“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九岁到十二岁之间的事情几乎都记不得了。”
浣绫和蓝衣对视了一眼,又齐齐看向慕晚歌,眼里却是满满的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小姐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怪不得呢。小姐自那次宫中落水回到府里后,性子就变得沉默了好多,还时不时的问奴婢,于嬷嬷去了哪里。而且小姐总是睡了一觉之后便忘记了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总要奴婢们提醒才稍微想得起来。奴婢原先还疑惑着,说要去请大夫过来看看,小姐却是每次都不让奴婢去。现在总算知道原因了。原来是小姐不记得了一些事情了。”浣绫闻言,缓缓说出这些年埋藏在心底的疑惑。
“你说什么?我以前睡了一觉之后总是会忘记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慕晚歌闻言,心里却是震惊无比。只见她双眼微眯,拽着浣绫的手关节泛白,手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若是单纯不记得一段记忆也就罢了,没想到竟是今天忘记昨天的情况。
这能说明什么?
蓝衣似是觉察到了什么,低着的头猛地抬起来,眼里盛满了焦急和担忧,“小姐,那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呢?”
这话却是问到了重点上。
慕晚歌立即定下心来,仔细的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当意识到自己仍然记得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不用担心,我还记得昨天的事情。”
蓝衣闻言,拍了拍胸口,顿时松了一口气,似是终于放下心来。
浣绫却是深深的看了看蓝衣和慕晚歌,嘴唇紧抿,低着头小声道:“可是这三年里,小姐虽然不是立即忘记刚发生过的事情,却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以前发生时间较早的一些。不过到了后来,似乎是忘记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了。”
说到最后,浣绫低着的头猛地抬起来,小脸上还隐隐透着一股欣喜。
慕晚歌嘴角一抽,一手按了按眉头。天啊!不带这样玩人的啊!穿越到一个被休弃且身患寒疾的女子身上已是万分不幸了,如今却还时不时的和她玩“失忆”!
这样下去,岂不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忘记?
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啊?
浣绫和蓝衣却是愕然的望着慕晚歌,不明白小姐这番举动究竟是为何!
半晌,慕晚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嘴角扯出一抹苦涩自嘲的弧度。
这才多大的事!前世多少大风大浪她都经历过,如今不过是失去了一些记忆而已,值得一惊一乍的吗?
如今细想,浣绫之前所说的情况,她都能从记忆中抽取出来。看来是自己心绪不宁而忽略这些细节了。
慕晚歌暗道不好,从昨天到现在的情绪起伏甚至多过了前世她一个月里有过的情绪变化。莫不是换了一个躯体,多了一份记忆,反倒没有前世的稳定从容了?
觉察到这一点,慕晚歌重又稳定心绪,一眨眼间便掩去了脸上外露的情绪,快得几乎让人以为之前看到的是错觉。
她重新看向仍跪在地上的浣绫二人,语气带着些微慵懒,却不改一贯的清冷,“不管以后如何,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更何况,你们不是也说了吗?三年里忘记的间隔越来越长,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有一点,今天的事情,你们二人全部给我烂在肚子里,跟谁都不能说,即便是你们的家人也不行。都清楚了吗?”
声音不大,却隐含着无形的迫人压力,不容人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满是肃穆神色,如水明眸中闪着点点寒光,看去威严尽显、气魄犹在,直让人不敢逼视。
浣绫二人心下一凛,齐齐应声道:“是,小姐。奴婢记住了,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嗯。记住就好。你们先起来吧。”慕晚歌点了点头,说道。
浣绫二人遂从地上起身,蓝衣对慕晚歌恭敬道:“小姐,奴婢服侍您梳洗吧。”
慕晚歌“嗯”了一声,洗了洗脸,随后坐在一面破旧古老的铜镜面前,让蓝衣挽发梳妆。而浣绫则是走出阁楼,准备早膳去了。
直到现在,慕晚歌才终于明白为何她出现在洛王府大堂时,所有人都惊呆的缘由。
镜中女子黛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