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不过他应是不会回去,而是去找最光阴,行踪难说,你自寻吧。”
苍生道了声谢,便想离开,却又听鷇音子叫住自己。
“你觉得最光阴的状态痛苦吗?”
“什么意思?”
“无他,只是想听听你对鸾清商未来结局的看法。你是否曾经以为时劫过后身为因果节点的你回归时源之后世上再无人记得你,就没有人有遗憾了?”
想过吗?是曾经想过……
见苍生默然,鷇音子却是没打算放弃追问:“能立于人世者,不能成就掌局之人,便是凡人,你有逆天之勇武,却无逆天之心,所以一开始在吾看来,是连凡人也不如。但鸾清商与你不同,他为一人之背影能沉沦百年,可见执念之深,吾且问,你对自身境遇随遇而安的个性可曾对得起他?你可知在吾看来你对他意味着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苍生转过头:“你号称无所不知,这些……应该对你不是问题。”
“若吾说你之存在对他而言只有无尽的执念劫难呢?”
哑然半晌,眼光黯了黯,道:“我比较笨,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鷇音子看着苍生略显慌乱的背影但笑不语。
……人是因为有了感情,所以心才易伤,便是心生来木然,经历过爱恨起落,背叛离合,人道最后一步的落凡,你合该用性命见证夙愿。
烟波江上,月之画舫。
半抹清冷月华落在慵懒优雅的眉间,落在重新焕发出翡翠一样通透光泽的珊瑚角上,微漾一宵风月,浅淡了沧海桑田。
身旁是,昏迷在牡丹色软榻上沉沉而眠的绮罗生,雪发铺在身下,柔软清丽。
九千胜并排和绮罗生躺着,深紫色的眼倒映出一模一样的面容,心里泛出一丝奇异的感觉。
看着绮罗生,一时间好在站在过去看自己的未来,又好像是在看过去的自己。
我们之间,倒真的很像父子呢。
笑弯了眼,便侧过头在绮罗生眉心轻轻地用淡水色的唇碰了碰,又略略自恋地想老爷我少年时代果然还是人见人爱,天下绮丽,现下这画舫之中也占了七分吧。
不想这唯美气氛却在船身一阵动荡之后,硬生生破坏掉。
人未出声,兽骨刀尖便横划过来,看那毫不犹豫的架势,倒真像是来要命的。
双指一夹,九千胜微微仰过去,刀罡擦着耳际落了两根白发,一双幽紫的眼映出那熟悉的狗头装备,不禁笑了笑。
“见了吾,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此时此刻最光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绮罗生被妖孽吸干精气了!妖孽化形了!!!
“妖孽,偿命来!!”
“刀路成熟许多……不过好狗儿还是好狗儿,该软的地方也硬不了。”
画舫狭窄,灰白交错的影子便一路战到甲板上,而九千胜则是招架间顺手勾走了案桌上的雪脯酒。
“你熟悉我的刀路?”越战,越是有一股奇异的熟悉感涌上来,但脑海却仍旧是一片空白。
水上战场,乐水的九千胜大人,爱好在船上谈恋爱的九千胜当然游刃有余,身子一转,一手按住最光阴手腕背倒进怀里,趁他愣神这么一瞬,兽骨刀便脱手而出。
“你——”一声未尽,便见那动人心魄的绝色面容带着笑凑近,一把掀开狗头面具,便就着一口雪脯哺进他口中。
微甜又带着些辛辣的酒水入喉,一下子呛得难受,只觉得一股霸道凛冽的牡丹香气催眠一样在脑中回环缭绕,柔软的唇瓣强势又温柔地厮磨着。
混混沌沌地说不出话来,前所未有的迷茫,在对方就这么松开自己一路顺着唇畔向下吻咬的时候不断地摇着头。
恶意地在喉结处咬了一下,怀里的人一阵微微颤抖,九千胜就知道应该是多少年没被碰过了。
小指勾起歪在一边的雪脯,小半瓶雪脯又强行哺了一口进去,剩下的便尽数倒在被折腾得半掩的锁骨上,晶亮的水泽映入沉沉紫瞳里,九千胜低下头温柔地问着:“结契了这许久,你倒真敢忘了吾……是不是表示,一切都可以重新来一次呢?”
酒水呛得极痒的嗓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哑音节:“你……咳咳,绮罗生……”
手指按上漫溢着透亮酒水的唇,慢慢用指腹摩挲着,温柔地低喃:“嘘……别吵,他还睡着。亏着你这次没喊着相杀,既然如此……”
“……”
“那就相爱吧。”
阴冷地井,黑暗里,半是温柔半是癫狂地抚摩着自己受创的唇畔,那是一种森然到了极致的爱。
麻痹的身体慢慢感觉到一点痛意,金色的眸子映出自己露出勾连着血管的一小节森白指骨,那上面鲜血已干,却在祆撒妖术的作用下转眼恢复完整,如同新生。
手指修长而完美,但它的主人是连自己的完美都想一并摧毁的疯子。
没有了珊瑚角,暴雨心奴会疯,但唇上的痕,则是一瞬间让他身处如同被那人注视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