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萧冷的山峦,漫天星辉静默在岁月中,兀自流淌……
“……我不知道,但借时的人不会和本体完全相同,毕竟是两个时段的人。”一遍一遍顺着小蜜桃蓬松的白毛,老狗的声音低哑。“他既然没去过殊离山,就应该没有借过时,你多心了吧。”
“也许吧。吾本以为患得患失的心情是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古拙花纹的澡雪,随着一声金属摩擦的声响,缓缓出鞘,钉在地上。“来一场?”
“脑子乱,改天吧。”第一次拒绝武决,老狗捶了捶太阳穴,又仰起脸看天空:“我有时候觉得绮罗生就是九千胜,但又每每抓不住那种感觉……我想不起来九千胜是谁了。”
“……”
“明明已经把逆时计丢弃了,为什么还是想不起来……”
逆时计……就是这个,用来救命的时计。
默然许久,鸾清商问道:“死和忘记,哪个更惨?”
“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当是问我。”
“一个人的时候,感觉不到自己是活着的,你现在和我说话,我才有感觉。失去小蜜桃那些年,心脏就不会跳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没有人像现在这样和我说话。我害怕就这样忘了小蜜桃,就把逆时计丢了,现在有朋友在身边已经很好了……但我和你心中那个人一样,心里好像缺失一点什么。或者说,从时间城诞生的人,心里都缺失这样的东西。”茫然地喃喃自语,这是一种独自被遗忘在时间长流中的落寞,错乱的记忆,喃喃。
“我感到现在的我就是未来的你,你当时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经没法回头了。”
“吾之半生,自困心牢,看见一点微光,便要紧紧追逐……若是逃走,吾便要不惜代价抓在掌心。”澡雪回鞘,霜白衣袖带起飞雪,任萧冷的夜风拂动额前雪白发丝,一双疏情的眼,仿佛看淡了红尘十丈又兀自沉沦。
“无法对生死做出选择,吾便替你决断。”
“苍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苍生不说话。
黄羽客的故事只讲了前半段,后半段最光阴为了复活九千胜付出了什么代价却不得而知。但讲完故事后这货本能地开始传销,把天葬十三刀夸得跟蓝翔技校似的,厨子写手砸场的一应俱全,绮罗生只得拖着石化中的苍生逃了……
绮罗生戳了戳苍生,又唤道:“苍生?”
苍生伸手揉了一下僵硬的脸,刚刚听了九千胜惨死的故事三观有点轻微阵亡……
“啊,嗯……那个暴、暴雨心奴,耳朵——”苍生语言功能暂时失调,眼睛盯着绮罗生依然绮丽完美的珊瑚角,结结巴巴道:“真撕了?”
你是在脑洞些什么……
当事人绮罗生对比二货倒是淡定多了,以扇掩面道:“难道你怀疑吾之耳朵是充话费送的吗?”
“没有没有,就是感觉刚才那个传销的说得很猎奇,”木然过后苍生渐渐浮起一丝隐怒:“黄羽客话里话外希望咱们能对那个暴雨留手,虽说是前世,但……我不杀他,我能火葬他不?”
“上一世的事情吾一时在也难以决断……只是现在重要的是最光阴付出的代价吾是一定要去了解,你知道时间城对吗?”见苍生忽然沉默,绮罗生轻叹一声:“你自从回来之后心中所藏之事便多了,吾与意琦行很难看透你,这些时日,吾听到一些蛛丝马迹,仿佛你与时间之城有所关联,吾不想逼问于你,但你若不能保证自己平安,吾是一定要介入的。”
“……”张了张口,苍生转过头道:“时间城的事……我因为一些规则,不能说,连想一想都有可能牵涉甚大,更不想你去那里。”
“抱歉,我恐怕要有负你之寄望了。”
“我如果告诉你,他们就会发觉……但三余知道时间城的位置。”苍生转身离开:“那句话反送给你,若不能保证自己平安,我们都会插手。”
“嗯。”
心中一团乱麻,往鉴兵台的路上,苍生心情异常烦躁。
兄弟的性命永远比自己的命值钱……武道七修都是一个毛病。九千胜是谁苍生隐隐约约有一种熟悉感,好像有谁在耳边念叨很久了……
踏上鉴兵台一瞬,苍生忽然眸光一冷……血腥味。
天雅阁满地尸身,苍生察看致命伤,皆是含有佛魔并济的武息,沉吟间,眼角瞥见一条蜿蜒血迹,便加快脚步追过去,转过两道假山后,便见血迹已是狰狞可怖,周围草木皆有被箭气摧折痕迹……箭气?
糟,星狼弓也在这里!
苍生脸色一白拔足向犹梦玄湖方向疾奔而去,远远地看见君舍魄衣衫染血生死不明,刚冲过去脚下就钉下一道剑气,嘶哑吼声入耳。
“苍生快走!”
声甫落,周围顿起重重魔罗咒文,大阵平地升起,织成密不透风的网一并将苍生束缚其中。
错愕过后,苍生循声望去,只见星狼弓咳着血半跪在地,手中银弓弓弦已经崩断。
“你之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