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混乱的很,这不是我平日里做事的风格啊。何况我自己心里明白,和他绝对不可能有什么,也绝对不能有什么。害人害己的事,不能做。何况我还有伟大的理想要等着自己去完成,拖泥带水的感情只会桎梏住我的双腿。
但是,平时不见他也不觉得什么。只要见了他,就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里冒出一种让我自己都无法解释,强烈的依赖感。
在他面前,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女子,我会嗔怒,我会娇笑,我会撒娇,我会委屈。
这到底是怎,这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低着脑袋摇了摇头,双手继续纠结面前的裙角。
“这裙子和你有仇?”佟子青的声音在笑。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傻。但是我真的没勇气抬头再去看他,担心他看出我心中那些杂乱的想法。
“没仇。”我嘟囔了一句,双手放开了裙角。但是放开裙角后,又觉得手里空落落的,和此刻的心一样。
“对了,雪球最近病了。”冷不防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
“啊?”我猛然抬头,怔怔的看着佟子青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突然我明白他肯定是在骗我。
“雪球的面子比我大。”只见佟子青对我哂笑。
“我能不能视你现在是在吃一直傻猫的醋?”来而不往非礼也。
结果身旁的人非常肯定的回答了我一个,“是。”
好吧,我又开始低头去折磨我的裙角去了。
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匀称的手掌无息的覆在了我纠结的双手之上,我的手本能的往后缩,但是我却没想那手掌的主人却好似已料到我的反应,不给我任何退缩的机会。
“冬儿,我觉得从陈家回来后,你就开始有意的躲着我,疏远我。我之所以一定要把你带来汉梁,一是为了你身体,二是担心会彻底丢了你。”
他在说话,并不是用读心术在与我沟通,眼睛里也是一片清亮,说明他并没有尝试去读我心中的想法。
这算是他对我的尊重。也让我心安。
我自嘲了一句,“我哪里是躲着你,疏远你。你又哪里会丢了我。”
“冬儿,当所有人都在想尽办法靠近你想入你的心,而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却有意的从心里抗拒你,疏远你。你会作何感想?”
“我会想,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我笑。
“是的,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哪里惹冬儿不高兴了。”
“小女子何德何能啊……”我仰头长叹了一声。
“难道不是?”他的表情竟显得有些无辜。
“当然不是。”
“那又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觉得从陈家回来后,冬儿就在有意的疏远我,抗拒我。”他又重复了刚才的那个问题,伟大的殿主大人执着起来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因为……”我得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既不伤害我们俩之间脆弱的感情,也不会让两个人觉得尴尬。一颗不会发芽的种子,就应该一直深埋在心底。
“因为什么?”
“因为我为蝼蚁,子青大哥确如神祗。我仰人鼻息,子青大哥却睥睨天下,天子都要敬你三分。我觉得我与子青大哥完全是一个在坐于云端,一个卑微至尘。我始终担心,有一日我会拖累子青大哥。”
佟子青诧异的问,“你如何拖累我?”
“在宛县山高皇帝远也就算了,这是在京城,要是被皇族贵胄们知道如谪仙般尊贵的殿主大人,和一个开酒楼的小丫头经常来往。会不会影响子青大哥的盛名?”
“你真这么想?”他的目光里含了几许怀疑与不解。
我努力的点了点头,“我真这么想。我不想拖累子青大哥。”
“就这么简单?”
我再一次的努力点头,睁大了眸子,直直的看着佟子青那张“平凡”的面孔,“你觉得简单,我觉得可不简单。这关系到子青大哥的声誉。”
“冬儿,你是不是聪明过头,反而傻了?”
我努了努嘴,“我不觉得我傻。”
“估计整个中楚也只有你才会想到这么傻的问题。冬儿,了凡宫直接授命于天,有人胆敢私下非议,那就是逆天。这罪比欺君重上万倍。挫骨扬灰算是轻罚。青记得有过一人,人还没上刑场,就已被观刑的百姓吃其肉,饮其血。最后连骨头都被百姓抢了回家扔进自家的茅厕。”佟子青依旧握着我的手,那说话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在谈论一场惨烈的生死,而是一件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
“君权神授,你们才是这天下的老大。”我由衷感叹。
“现在你知道自己先前的想法有多傻?”他眼中终于恢复了笑意。
我看着佟子青的笑容,娇媚含笑,微微低了头,算是一种默认。
我傻。我确实傻。我最傻的就是让你驻进了我的心里。
而你呢?在你暖暖的微笑下,是否也如我一般,隐藏了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