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履行了我的承诺,没主动找赵掌柜要一个铜板。每天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记账工作。
我虽然是没开口找赵掌柜要工钱,但是他看着随着天气渐渐转暖,我身上还穿着厚重的冬裙,还穿着从陈家穿出来的草鞋。最后还是他没忍住,主动递给我十个铜板,让我去街上买一套衣裳买一双小鞋子。
这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稀奇景,店里的另外四个人都以下巴砸到脚面子的表情,看着赵掌柜将十个铜板放在了我的小手掌中。
对于赵掌柜这样的性格,我太过了解。你越是在他面前渴望他的施舍,他越是不会理你。但是你越在他面前装着是钱财如粪土,他越是器重你。因为你不惦记着他的钱,就是他喜欢的人。
我没有洁癖,但是也是极为爱干净整洁的人。但是没办法,我只有那一套从陈家穿出来的衣裙。一件换洗的都没有。这个年代又没有甩干机,如果衣服全部洗了,那种粗麻的布料暴晒一天太阳也晒不干。
所以我只能周而复始的三个月穿一件衣服。整件衣裙不能洗,我可以今天洗一只袖子,明天洗前襟,后天洗领口……草鞋也是。抱着脚的布,今天洗一块,明天洗一块。里面的衬衣也是如此。
所以三个月下来,我的衣裙还是干干净净整洁的很。只是到农历四月,大概阳历五月中旬。在我的前世那个时空已经是穿单衣单裤的季节,我还套着一层又一层粗麻布的裙子。热的受不了。
前世培养出的习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注意自己的仪表。其实我也知道就我这个七八岁的岁数,把外裙脱掉,只穿里面的衬衣衬裙也没什么。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生存状态的改变,就放弃自己唯一可以保存的骄傲。
就算是赵掌柜的主动把钱放到了我的手上,我还是凭着我良好的职业操守对赵掌柜说:“老板,这吊钱从我以后的工钱里扣掉。就当我是预支的。”
于是赵掌柜不可避免的被我深深地感动了。当然被我感动的不光只有赵掌柜,还有张大厨、李案板、孙二和田三。
三个月里我已经与他们相处的非常融洽。包括赵掌柜在内,店里的五个男人没把我当小丫头看。几个人说话没遮没拦的。反正从他们的话语里,我知道了现在宛县最当红的窑子里的红牌叫什么;我知道县城里哪家大家闺秀和谁家的公子有私情;谁家的老大出门跑商,嫂子勾搭小叔子……说真的,在我的前世我还真没发现,其实几个男人凑在一起讨论的话题,比女人更三八更深入。女人三八最多就是家长里短,男人三八什么**他们都能说的出来。哪家的未出阁的闺女屁股长得好、哪家的寡妇大了肚子、谁家男人饥不择食一夜七次狼……这些都是他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避讳我,因为他们以为我不懂。其实呢,哎……我那个时空里像我这么大的剩女神马不懂……
当然了,我肯定要装着不懂。我会眨着我那懵懂的双眸,又长又翘的睫毛,撅着小嘴问:“孙二哥什么叫青楼?”我会问:“李大哥你刚才说什么又圆又翘?”我会问:“田三哥你说的什么什么几寸长?”
我只要这么一说,那几个男人要么就是爆笑,要么就是被赵掌柜或者张大厨佯装暴打。
赵掌柜与张大厨喜欢听那三个人议论,但是从来不参与话题。只是笑眯眯的听。其实我也很乐意做一个听者有心的听客。从他们的嘴里去了解这个崭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