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古代人没什么夜生活。酒楼的生意也结束的很早,我估摸着大概晚上**点大街上几乎就绝了人迹。
鸿嘉酒楼算是这条街上关门谢客最迟的商铺。因没有客人张大厨、李案板坐在大堂里喝茶闲聊。孙二和田三将酒楼前前后后打扫干净。赵掌柜则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将今天的账目核算清楚。
我觉得阿拉伯数字我还是少用为妙。现在反正也不着急记账,所以我开始用算盘慢慢熟悉这个时代的计算方式。
算盘和我的前世那个时空的算盘一摸一样。就是算盘太大,我的手太小。拨弄起算盘珠子特别不顺手。几笔账算下来,就觉得手腕也疼,手指也疼。
赵掌柜一边看着我记账,一边看着我拨弄算盘珠子。脸上始终挂着他那招牌式的招财猫似地笑脸。
“你先凑合着用,等用几年你长大了,就用起来合适了。”
我一个纠结的眼神,抬眼看了赵掌柜的笑容。他开始说前半句话的时候我以为他下面会说,“先凑合中,回头给你找个小算盘。”结果——不过这就是他。不隐藏,不隐瞒。真真实实的自己。即便吝啬,但是不说空话。这样的人活的实在,活得踏实。
等我算清楚了一天的账目,将账本拿递给赵掌柜。赵掌柜只随意翻了翻,便合上了账本。大手拍了拍我的小脑袋,“小丫头,你这账算的我放心。”然后又对着大堂里或坐着或还在忙活的伙计说了声,“吃饭吧。”
除了张大厨以外,李案板、孙二与田三忙不迭的往后堂跑,不一会三个人手里端着饭菜汤碗,笑嘻嘻的回到了大堂,找了张矮桌放好碗碟。
我准备从那张高高的凳子上趴下来,谁知道赵掌柜伸了手臂向是提小鸡一样,把我从柜台后一把提了出来。
就他那样的身材,就我这样的体重。用提小鸡这个词真的不过分。当然他的动作很有分寸,提起放下我没觉得不安心。
“中午忙着收拾后屋,没一起吃饭。晚上和大伙一起吃个饭。这是第一次,以后天天如此。”赵掌柜说着撩开袍子大步走到了饭桌前,盘腿坐下。桌前四个伙计也早已坐好,五个大男人,有心的给我留了一个桌角。
我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他们是盘腿坐在矮凳上。我显然不能像他们一样,女孩子那样坐太不雅观。我学着刘家姐妹的坐法,跪坐。其实说白了就是电视剧里日本人韩国人那种坐法。以后什么都要从头学起,连怎么个坐都要从头开始学。
我因为穿着裙子,我跪坐的时候特地抹了裙裾,妥帖的固定在膝盖以下,以确定裙子不会有皱褶。
五个大男人盯着我看,“我说吧,这小丫头来历不凡。”李案板先张开口说话。
“当然不凡,穷人家的孩子连饭都吃不上,哪会有钱识字学记账?”张大厨用被肉挤的只剩下两条缝隙的眼睛鄙夷的瞧了李案板。
孙二和田三刚想张嘴参与话题,赵掌柜突然开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店里的灯怎么还都点着?我说过多少遍了?没人了就把灯灭了,灯油不花钱啊?灯芯不花钱啊?”
他说这话并不严厉,也没有怪责的意思,就像是长辈于晚辈,和蔼的叮嘱。
两个人饭碗还没端上,赶忙起身去吹灭多余的灯火。又回到桌边来。
“我叫冬夕。冬天的冬,夕阳的夕。”等两人坐定,我主动向一桌吃饭的人介绍了自己。
“这名字好奇怪。不像是一般人家起的名字。”李案板又嘀咕了一句。
张大厨再一次的鄙视了李案板,“死心眼,都说了这丫头不是一般人家里的丫头。要我说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