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跟苏父提了自己要出去住一阵子的事,苏父沉默的时候苏大伯跳脚了。
指着苏禾的鼻子说了一堆什么年轻人没心没肺,不顾他们这两个老头子的死活之类的话。
就在苏禾快要放弃的时候,周医生挡到了苏禾的前面。
“目前苏禾的身体比较适合静养。”
一句话成功地堵住了苏大伯剩下的所有话。
苏父跟苏大伯都还记得,苏禾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周医生就告诉过他们,苏禾身体不太好。
加上苏舟也在一忙帮腔。
“是啊,叔,姐她又不是一直在山上住,你们要是想她了,可以上山去看她,或者让姐回来都一样啊,又不远。”
苏大伯挑着眉,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只是态度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爸,要不我就不去住了。”
“没事,你去吧,苏舟说的对,爸要是想你了,可以上山去看你,你也可以下山来看爸爸。”
苏父叹口气,心中虽然很是不舍,但一想,苏禾从小就跟她母亲比较亲,她母亲生前又最喜欢去山上的庵里,苏禾想去山上住阵子,估计是跟因为思念她母亲的缘固。
再者周医生这个权威也说了,山上的环境对苏禾身体比较好。
所以在这件事止,苏父先点了头。
苏禾在离开家的当天,就跟周医生一起去了医生。
当然,一个是去报道,一个是去治病。
苏舟也推掉这天的工作,送苏禾进了医疗室。
其实苏禾在H市就已经接受过治疗,只时当时用的药跟现在用的药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种不同除了周医生知道外,苏禾自己也明显地感受到了不同。
在H市住院期间苏禾进行输液化疗时,除了身体不舒服外,没有任何感觉。
而现在,治疗手段也同样是输液化疗,但这一次,苏禾在药物推进身体的时候,疼痛让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整个输液化疗的时间一直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周医生因为是第一天报道,所以是别的医生替苏禾做的输化,不过做输化时,周医生也在现场。
做为一个医生,周医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冷血动物。
见过的鲜血与死亡多了,心自然就麻木了。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不能有过多的感情,其中一个就是医生。
否则的话,不光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更是会给病人事来麻烦。
但周医生这次呆在病房内看苏禾做输化时,心却感觉揪了起来。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这个权威不专业了。
五个小时,竟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对苏禾,对周医生。
还有一直在门外等着的苏舟也是如此。
输化结束后,苏禾像被抽了灵魂的躯壳般躲在病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苏舟进来的时候,她甚至连抬头给个安慰的微笑的力气都没有。
苏禾蜷缩地躺在病床上躺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抖着手进去卫生间换了衣服出来。
完了之后苏舟又开着车把她送到了山上,这次周医生没有陪同,因为他还要工作。
站在庵前的苏禾一阵感慨。
她真得过上尼姑的生活了。
苏禾正式过上清心寡欲的日子后,自己倒是很是自在。
只是庵里师太的脸色越来越沉,基于苏禾的那个弟弟苏舟同志,一天来看她一次,一次总要拿一堆东西,清空有苏父捐的那一大笔香油钱,师太又不太好意思赶人。
只能视而不见的让苏禾继续留着。
中庸之道,看不见的就是没有。
你看不见这个人,这地方,也就自然没有这个人了。
整个输化疗程得持续半个月的时候,苏舟的配型第二天就出来了。
结果很令他失望,根本配不上。
周医生与苏舟两个人轮流去山上接苏禾去医院做输化。
没有安排输化的时候,苏禾便会回家住一晚上。
苏禾想着,得趁着头发掉光之前。
好在头发没有像苏禾想像的那般掉的快,她还以为没有几天她就得跟山上庵里的尼姑一个样,全是亮呈呈的脑袋分不清谁是谁了。
日子如苏禾预计般的,没有丝毫偏差地往前前行着。
吃饭,睡觉、陪家人,然后便是治疗。
最后,估计就是死亡了。
苏禾觉得自己挺心平气和的,默然承受一切。
今日的一切的果,皆是由了当初的因。
所以她受。
只是唯一出乎她意料的,大概就是谭少山了。
苏禾的输液化疗进行到第十天的时候,谭少山再次来到了H市。
苏禾不知道谭少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别的苏禾想不到,所以她只能猜想,可能是因为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