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老妇人居住的瑞禧堂。今日走了这一趟静兰苑,真可算是不虚此行了。不但发现了那“三姑娘”居然并不如想象般个好拿捏的,还拿到了王嬷嬷那嚣张的婆子的把柄。
到了老夫人惯常休息的内室门口,金枝小心的放轻了脚步,她先是向留在内室伺候的玉叶使了个眼色,询问老夫人是否醒着,得到玉叶肯定的回复后,才故意又加重了脚步。
果然,老夫人就张口问道:“是不是金枝那丫头回来了?”
“到底是老夫人能掐会算的,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奴婢来了。”金枝笑嘻嘻的回答。
“耍贫嘴的小丫头,你的脚步声大的都赶上一头壮牛了,莫不是怕我老得耳朵聋了,故意拿来考验我的?”一位年约六旬的富贵老太太转过头来打趣说道,正是这侯府里的老封君李老夫人,柳氏。
金枝过来轻轻行了个礼,又伺候着老夫人穿了软鞋,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贵妃榻上。
老夫人轻轻倚着迎枕,问道:“怎么样?”
金枝回道:“这一趟居然还看了一场大戏!”就一五一十把看到的事情经过细细地说了。
“这个老东西,真是猪油蒙了心了!”老夫人轻蔑的说道,“仗着有老二家的给她撑腰,她居然敢欺负到主子姑娘的头上去了。我看也该让她回家养老了。”
“这,她毕竟是二夫人娘家带来的,也不好太过苛待。”金枝不敢过多的撺掇,只能和着稀泥。
老夫人却是一声冷哼,说道:“这些年,我身子不济,多不理会府里的杂务,老大老二的那两个混账老婆却是愈发的不像样了,成日里尽是弄些鬼蜮伎俩。等哪日我……”
说完,却不知想起了什么,自己又突然住了口,半天才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算了,我老了……王婆子的事,算了吧,只别让她看着灿之了。好好的少爷都让她给教坏了。”
“哎,我抽空去和二夫人点一点,她是个剔透的,应该就明白了。”金枝点头答应了,又加了一句:“二少爷毕竟是您的孙子,也不是那一二个小人就能带坏的。”
“你年纪小,却是不懂这水滴石穿,绳锯木断的道理。你以后多注意着点灿之身边那些伺候的丫鬟婆子,若是有那愿意挑事的、言行粗鄙的,一律都打发了。”老夫人话锋一转,问道:“依你看,这二丫头到底怎么样?”
金枝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说:“其他的奴婢眼拙,也看不出什么。只是那通身的气派,断断不像是外头养大的。到底是您的亲孙女,就是不一样。”
“嗯,我倒是有些小瞧她了。合该让她也过来一起瞧瞧的。”老夫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瞧您说的,都接到眼巴前了,什么想看叫过来就是。今天晚上用膳的时候叫过来让您一次看个够。”
老夫人噗嗤一笑,说道:“那就照你说的办吧,我倒是有些等不及要见见她了。”
又是一番说笑之后,金枝才和老夫人告退说是有别的事要办。她退出内室后,深深吐了一口气。她刚才没敢对老太太说,之前自己躲在院门那偷看的时候,总觉得二姑娘好像知道自己在那一样,因为有几次,她是看到姑娘那有些凌厉的眼神明明是看向自己的。
此刻的李贞儿,送走了一院子的瘟神,正由着已经拾掇干净的兰草和小环给自己换衣服。
她换过了一身干净的家常旧衣服,就坐在那窗边方桌边的绣墩上,有些冷然的看着兰草和小环。
兰草见状,二话没说,拉着小环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奴婢们今日实在是罪该万死,居然不顾姑娘的脸面就和那王嬷嬷撕打起来,给姑娘丢人了。请姑娘责罚。”兰草重重磕了个头。旁边的小环也赶紧跟着磕了一个。
“你们俩在进这静兰苑之前是在哪里当差的?”李贞儿晾了她俩一会,才突然问道。
“奴婢是在大厨房里跟着打杂的。”兰草说道。
“奴婢是本就被分到静兰苑扫洒的。”小环说道。
“那兰草来说说吧,这府里的主子都有哪些,也好让我这个新来的别平白冒犯了谁,又惹来一身的麻烦。”李贞儿话里有话的说道。
小环刚想说自己来的时间不长,对府里的人事并不是十分的了解,那边的兰草却就有条不紊的说了起来。
“回禀姑娘,这府里的主子除了老夫人,就是两位老爷。大老爷便是咱们安宁侯府的侯爷;二老爷讳端,是礼部郎中。两房的人以老夫人所在的瑞禧堂为界,大房在东,二房在西。如今府里是大夫人掌家。”
兰草顿了顿,看李贞儿没有打断她的意思,就又接着说:“大夫人总共只生了两位小姐,而二夫人却是生了二子一女……”
“哦?那你说说,这几位少爷小姐都行几,又叫什么大名。”李贞儿插嘴道。
“大夫人膝下的是大姑娘,闺名婉儿,如今已经嫁给安平侯府的世子为夫人了,而二……啊,不是三姑娘,柔儿小姐今年也是十四,应该是和姑娘您同岁的。二房的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