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距离大顺国都平京不过二百里的距离,是仅次于平京的大顺第二大城市。这里东临渤海,北依燕山,乃是大顺北方海陆交通的枢纽,也是平京的一道天然屏障。也因此,聊城的经济极其的繁荣,各类玉石珍宝,绫罗绸缎,药材茶叶,瓷器茶具,应有尽有,甚至马匹皮毛等稀罕物也是可以不费力气就找到。
在店铺云集,商家遍布的穆南道上,有一家新开张不久却客似云来的店铺,名曰“玉容披帛”。店铺门脸装饰得很是典雅,丝毫不落俗套,吸引了许多衣饰华贵的妇人们出出进进。
约莫申时初,一辆华盖朱轮的马车停在了这“玉容披帛”店的门前,一个婆子恭敬的打开车门,一只养尊处优白皙的玉手便伸了出来,有伺候的贴身丫鬟赶紧接了过来,紧接着一位珠圆玉润,珠翠满头的贵夫人便下了车。她年纪应在三十左右,气质高贵,一身紫色华服。
她先是在门外观察了片刻,发现此时依旧客人众多,微微点头,便将下人们都留在了门外,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整个店铺装修的整洁大方,雪白的墙壁上并不像其他的店铺那样附庸风雅,用什么字画做装饰,也不见偌大的店铺中间放置什么花草或者装饰品,竟然是朴素到了极点。
只是分别在三面的墙壁钉上了两排的木钉,木钉上面则挂着一条条状似现代的纱巾或者丝巾的东西,长度两到三米不等,宽度约莫是半米,颜色各异,有纯色的,有印染图案的,甚至还有类似蜡染一般花纹的,或者手工刺绣的。
最奇怪的这里招待客人的不是寻常的伙计,而是一些年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妇人。她们都穿着统一的款式简洁大方的淡蓝色襦裙,面带微笑热情的向那些贵夫人介绍着自家的商品,俨然就是古代的高级导购。
只要仔细看看那些选购和试戴的贵妇们,就会对这所谓“披帛”的用处了然了。原来这就是大顺国的披肩,只不过这些披帛好像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保暖作用,那些试戴的夫人多是作为装饰搭在双臂的臂弯处,大部分垂在腰间以下。可以想见,当女子行走之时,这些披帛摇曳摆动,可以增添许多风采。
“夫人,您听我的准没错,这条披帛乃是云锦所制,整个聊城只此一条。”一个导购正在口若悬河的向刚才那位夫人介绍一条嫩黄色的披帛,“这披帛可是如今平京最最流行的物件。如今就连宫里的娘娘,公主都趋之若鹜呢。像您这样身份高贵的人,又怎么能不买上一条呢。”
“可是这个颜色……这是不是与我今日的穿戴不配啊?”那位夫人目光闪烁。
“您看,您今日穿的又是一身紫色色的华服,衬上这嫩黄的颜色,正好把这披帛的珍贵精致凸显出来了。”那导购巧舌如簧,说完又把披帛搭在那贵妇身上试了又试。
这位贵妇人把那黄色披帛一披,又依着那导购的话在镜前转了转,刚要出声询问,就听见身后传来“嘿嘿嘿”的笑声。
那位正在试装的夫人听到了近在咫尺的笑声,自然知道是有人笑话自己,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十三四的小丫头,又发现另有几名贵妇也在看笑话,她居然难得没有露出羞恼的神态。
那小姑娘杏脸桃腮,小嘴嫣红可爱,大眼睛闪烁动人,不是那突然失踪的李贞儿又是谁?
她连忙闭了嘴,她的行为是有些失礼了。她又满含歉意的行了一礼,尴尬的说道:“夫人,抱歉,我是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就笑出了声,打扰了您,真是不好意思。”
那夫人见她说话乖巧,便也就顺水推舟没有多说甚么,依然看着那导购,希望她继续讲解和提出建议。
可是她身边的那位导购却是不愿意了,她觉得李贞儿这就是来坏她的买卖的,于是就语带讥讽的说:“夫人,你又何必理会这样无知的人,她哪里有什么眼光和品味,一个连丑为何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知道美呢?”
李贞儿有点不高兴,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的职业!我怎么就没眼光了,我怎么就没品味了。更何况,这什么披帛分明就是……哼。
她的那股**丝无赖劲就被这句话成功的勾了出来。她笑嘻嘻的走了几步,也不理那个导购不悦的长脸,只是对着那位贵妇人说道:“夫人,以我看,不管这条什么云锦多么珍贵多么美,你都不能买!否则一定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你胡说什么!”那个导购见她真是来搅局的,立刻出声喝止,又连忙安抚身旁的紫衣贵妇:“夫人,一看她就是小门小户出身,哪里见过这样贵重的东西,恐怕连这披帛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我让人马上把她轰出去!”说完就作势要喊人。
李贞儿看着那位面色平静得有些奇怪的夫人,诚恳的说:“夫人,您今日穿的是一身紫色的衣裳,本就是追求低调的华贵,若是披上这么一个鲜黄的东西,您想想,不是破坏整体美感,又有些喧宾夺主了吗?”
看那夫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李贞儿又不禁多说了一句:“东西再华贵也好,这披帛不过是一件装饰物,说到底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