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佳娴死时并未曾婚配,原是要葬在祖坟中的。然而她死得并不光彩,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虽然都已经禁口,但事实就是事实。老夫人认为已是不洁之身,行德败坏的她若是葬在家庙后山的祖坟,整个玉家祖坟的风水都会败坏,因而只暗中吩咐家庙中的老仆人买了一副薄棺找一个僻静些的地点埋了便是。对外就宣称大小姐昨夜患了急症,家庙大火,众人皆忙于救火,并未发觉,故而一夜暴毙,然后在家庙的角落里放了一座衣冠冢就此了事。
而伤心欲绝,悔恨交加的李氏趴在玉佳娴的尸体上痛哭了一场之后,不知是因为受的刺激太大还是那灌进去懵懂药起了作用,很快就变成了只会哭哭笑笑的傻子。人虽然是傻了,却还知道每日跑到玉佳娴那连墓碑都没有的坟上去,一坐就是一整天。
回到玉府后跟着家庙老仆人一起打点后事回来的管家刘全将事情告知如歌等人的时候,大家皆是一阵唏嘘。李氏虽然心肠歹毒,对女儿倒是真心疼爱到了骨子里面的。都成了这般的模样还对女儿玉佳娴如此挂念。只可惜只疼惜自己的孩子,别人的都当成了眼中钉,恨不得都踩死在脚底下,所以才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现如今那家庙中的死去汉子的婆娘依然留在那里,这李氏日子从此就要更加难过了。只是对于一个傻了的人来说,好过难过又能如何,她也一样毫无所觉的。
至于李氏留下的唯一一个女儿玉宝莹,在家庙中连一眼都没有再去看李氏,回玉府的一路上表情都是淡淡的,仿佛对自己姐姐的死无动于衷,让人心寒之极。在回到玉府的当天,老夫人与玉正鸿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迅速的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却是远在泰州的一名秦姓的官家子弟,第二天便领着人前来相看了。
正午,烈氏母子三人方才用完饭,满脸幸灾乐祸笑容的七嬷嬷便连走带跑的来了闲月阁,将早晨前来提亲的泰州官员父子的情形,说了清清楚楚。
“夫人,四小姐,你们可是不知道,老身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长成那等模样的人,那鼻子,那嘴,简直就不在该在的地方啊,那对芝麻绿豆大的小眼睛还有大龅牙,哎呦,可吓死我了。坐在前面的那位官老爷倒是长得齐整,连带着另外的以为公子也是清清朗朗的书生模样,就是这位定亲的少爷实在是拿不出手,听说是幼年的时候换了小儿麻痹症,后来又得了羊癫疯,这几下就抽成了现在这般。连老夫人见了他也唬了一跳,方才连午膳都没用,就歇下了”。
“就这样的二小姐瞧着也肯?”一旁的青儿在脑子里面将那位秦公子的长相大概汇总了一下,在脑子里形成了一个虚幻的影像,当即一哆嗦,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眼中满是惊奇。
这二小姐向来是个眼高手低的主,前一阵还闹着要嫁给金陵侯府的大公子欧阳绍,怎么才过这么些天就那个什么······对,降格以求,而且还降得这般的厉害。
“就是说啊,这二小姐在屏风后头是看得仔仔细细的,奴婢见着她的脸色煞白的,看来也是惊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问起来的时候还点头答应了”。
在一旁的如歌听了,暗自在心中笑了笑,玉宝莹不是傻子,没了李家,没有正室夫人李氏护着,眼下在这玉府她可是点滴的地位都没有了,爹不疼,祖母不爱,玉府里头又是那江姨娘管着家,她若不及早嫁出去,哪里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搞不好一日三餐都不济。索性便远远的嫁了,还能靠着玉正鸿这个做京官的爹爹过上几天好日子。
“那二小姐的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自然是定了,老爷就把她的婚期定在了如歌小姐出嫁的后的第五天。”
“这么快!”烈氏一惊,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府里面可怎么准备的及时,单准备嫁妆都不够时间那,我这个甩手掌柜倒是轻松,只是那江姨娘要受累了”。
七嬷嬷闻言轻笑:“夫人说的这话在理,也就在您面前我放肆些说明白了。就是为了省事才这么做的,这四小姐成亲是大事,这府里内内外外是牟足了劲准备了近一个月。您瞧瞧这玉府里这一路上的红灯笼,红绸子。连带回廊上一路的喜字,摆在拐角的那些红毯。四小姐嫁出了后,二小姐许多的物事都无需打点,就将就着嫁出去罢了,还有什么好准备的,至于嫁妆,这二小姐哪里有需要准备多少嫁妆,这泰州不远千里,人家还能抬多少回去不成,老夫人老爷就给了几套头面首饰,再有五千两压箱底的银子了事。要知道,那秦公子除了聘礼,可是拿了十万两出来的”。
“倒是个富裕的官家子弟”
“可不是,听说外祖家是泰州有名的大财主,可谓是腰缠万贯,一辈子就生了一个女儿,那官老爷的原配又死得早,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贫门小户看不上,就想要个官家的小姐,可是,就那模样,有哪一个官家的女儿愿意嫁过去,听说先头有过一个,在婚礼当天,一掀盖头,当场就被吓死了。这女方第二天就把夫家给告了,最后花了一大笔银子总算是解决了。这几年也没少找过,可一打听之后,都打了退堂鼓,那位秦大人是老财主给捧起来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