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水洛烟的声音状似吃惊,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淡淡的嘲讽,道:“禀太子殿下,民女之举实乃爹爹授权。何况这西夏的律法不是写着,若犯七出,必游街示众吗?更何况,这应该是将军府之事,太子殿下才是那个晚辈及外人吧。”话说到这份上,水洛烟丝毫颜面不给慕容澈留。
慕容澈的脸色铁青,水天德回过神先,下意识的想喝斥水洛烟的不懂规矩。却只见水洛烟又是一脸的愧色,说道:“爹爹,看烟儿这嘴,真的是该打。都忘了太子殿下的身份。”说着,她看着慕容澈,一福身,道:“太子殿下,请饶恕烟儿的放肆。”
这打了慕容澈一个耳光,再给他一个台阶下。让慕容澈又气有恼。
水天德听到水洛烟这么说,心里也一惊。那声音有些抖的问着:“烟儿,你说你把二娘怎么了?”
“游街。”水洛烟答的很坚定,看了好一会,突然变的有写惊慌失措的跪了下来,说道:“爹爹,是烟儿做错了吗?您走前,烟儿说了,只按这律法行事,并无其他。”
水天德被水洛烟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这水李氏被这么带出去游街,本想遮掩下的事也变成了不可能。势必再带着先前的春宫图,再惹的满城血雨腥风。这么大的动静肯定要传到皇上的耳里,再加上这满朝看热闹的臣子们,水天德想私下袒护都显得难上加难。而在这西夏的律法中,犯七出的女子,游街后,要绑于木架上,放火烧之,以消这污浊之气,免的祸害子孙。
这前厅的气氛好不尴尬。水洛烟一跪下,茴香也被吓的跪了下来。但水洛烟低垂的眉眼里,却尽是运筹帷幄的城府。她当然知晓她一人之力想置水李氏死,想和这些王宫子弟抗衡是难上加难。单把筷子容易折断,但这一捆筷子,谁都无可奈何了。
水洛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讽。三人僵持之时,慕容修的身影就这么大咧咧的走进前厅。水洛烟一点也不奇怪。这个慕容修一路跟来,却在她们进门时,隐去了身形,看了场戏,再适时登场。但她却有一丝好奇,慕容修此举为何意。
“见过二哥。”慕容修倒先是给慕容澈作揖后才对着水天德打起了招呼:“水将军。”
“臣见过晋王爷。”水天德还算给慕容修脸面。一旁的慕容澈则显得很冷淡。但慕容修倒也不以为意。
水天德问道:“不知晋王爷今日到府上有何吩咐?”
慕容修眼角的余光看了眼水洛烟,双手一展衣角,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一旁眼尖的奴才立刻送上了茶,慕容修端起茶杯,闻了口便皱起了眉头,把茶杯放了下来,说道:“水将军,本王这一路而来,看见囚车游行,再仔细一看,却是将军府的二夫人。本来本王不想管这个事,但这事吧,闹的有些不可收拾。百姓的情绪高亢,这二夫人在囚车内已经奄奄一息,所以本王想着,还是来告知一声水将军,免得有什么憾事,那本王定会自责许久。”
慕容修头头是道,句句在理的说着,其他书友正在看:。水洛烟跪在地上听着猛想笑,眼见躲不过这笑意,她干脆咳了起来,好半天才止住。
“这二小姐是身体不适?”慕容修一挑眉,看向了水洛烟,状似关心的问着。
还没等水洛烟回答,慕容澈已经冷声发了话:“四弟这么闲,不如回你的晋王府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替父皇分忧解劳,而非在此道他人之事。”那语调里,满是对慕容修的不屑。
慕容修没丝毫反驳慕容澈的话,淡淡道:“二哥教训的是。臣弟谨记在心。”
这兄弟俩闹上这么一出,水天德的脸面上更是挂不住。本慕容澈说到他心坎里的话,这下也变了味,有些骑虎难下了。水天德的脸色有些阴沉,但对慕容澈时候依旧恭敬的说道:“太子殿下,臣多谢关心府内之事。这事容臣仔细想想。”
虽水天德没说什么,但这言下之意便是逐客。慕容澈菲薄的唇张了张,才想再说些什么,慕容修却难得抢了先,说道:“二哥,请。”
慕容澈的手心攥了攥拳头,又松开,又攥紧,最后气的拂袖而去。慕容修看了眼水洛烟这才跟了上去。
水洛烟却依然跪在地上,没起身。水天德看着水洛烟,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
水洛烟沉了会,道:“是。”本想再趁胜追击的想法暂时放了下。昨天加今天,水李氏不死也是奄奄一息。她自由办法让水李氏活不下去,但只是让她逃过这焚烧之劫,让水洛烟心里有些不甘罢了。
对一个肆意对亲人下毒,罪大恶极之人,简单的死法,太便宜她。
水洛烟出了前厅,茴香紧紧的跟在身后。走了有些距离,茴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道:“小姐,刚才可真是吓死奴婢了,您没见那气氛多紧张。依奴婢看,这将军大人肯定是心软了。二夫人估计又可以逃过这一劫了。”说到后面,茴香的语气里似乎也有那么一丝不甘心。
“不可能。”水洛烟头也没回的说着,“你家小姐像做事这么不牢靠的人?茴香,若让她逃过这一劫,下一次,横尸街头的就会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