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才蒙蒙亮,水洛烟便没了睡意。干脆起了身,批了件披风便走到了院落里,对着才微翻了鱼肚白的天沉思起。
昨夜和水洛容也算是撕破了脸。她那猛然于心的想法,并不是完全不可能。也许水洛容才是最大的那个阴谋家,心底还藏着更深的秘密。而这慕容澈就不知是同盟还是被美色迷惑后被利用的人。但无论如何,水洛烟知道,是她疏忽了。
水洛容如此心思慎密,如此隐忍之人,断然不会让自己的目的还没达成前,先把在将军府的靠山给毁了。那么,水洛容可以求助的人定然便是当今权倾天下的太子殿下,未来的储君。有时候,一件看似可以闹的满城风雨的事,也可以在转手之间,灰飞烟灭。若是如此,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还会置自己于死地。
各种可能在水洛烟的脑海里交替而过,茴香从屋内出来看见水洛烟坐在院子里,一脸错愕的说道:“小姐,您这么一大早就在这坐着?”
“茴香,去,给本小姐打盆水,梳洗下,这就去见爹爹。”水洛烟突然眉眼一开,站了起身,利落的吩咐着茴香。
茴香应了声,便快速的退了下去。水洛烟信步走回了屋内。纤细的手微攥着拳,这事成与败,赶的便是先机。这敌人能除一个是一个。水洛容纵然有三头六臂,靠山了得,她要的也是时间。而现在占据先机的是她水洛烟。她要趁这事还没回旋的余地时,趁早了了去。
而这水天德还未曾上早朝,便是最好的时机。
水洛烟快速的梳洗完,便朝柳名伶的院落走去,昨夜水天德是落宿于此。当她赶到的时候,水天德正好走出院落,一旁的小厮随时候着,准备上早朝。这水天德似乎一宿没睡,脸色依旧难看。
也是,谁给戴了那么一顶绿帽子,这脸色都好不起来。
“烟儿见过爹爹,三娘。”水洛烟迎向二人,福了福身,请安着。
水天德扶起水洛烟,关心的问着:“这一早的,烟儿不好好休息,来这做什么?”打太子殿下和龙邵云都表明对水洛烟有意后,水天德对水洛烟便多了几分的怜爱,再加之现在水洛艳和水李氏的事,让水天德对这个乖巧的二女儿更加有好感,这口气自然也好了许多。
“烟儿怕爹爹心情不好,一早便赶来看看,其他书友正在看:。”水洛烟说的落落大方,那眉眼里不乏担忧的神色。
“烟儿有心了。”水天德很满意水洛烟的孝顺,再一转身,便对着茴香问道:“去请大夫了吗?”
“这……禀将军……奴婢……”茴香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她家小姐壮的像头牛,她请大夫干什么。茴香一直看着水洛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水洛烟拍了拍茴香,在水天德变脸前开口淡淡的说道:“爹爹,这怪不得茴香。这些年,就算烟儿哪里不舒服,茴香想请得大夫也要经过二娘的同意。经常误着,就这么误过去了。多年习惯下来,茴香怕早就是固定模式,没得二娘同意,她不敢私自请大夫。”水洛烟说的隐晦,但却轻易的让水天德听出了这话里的深意。
“这话从何说来?”水天德冷声问着。
水洛烟却不吭声,跟在身后的茴香也不吭声。水洛烟的眸光不经意的看向了柳名伶,却只见她开了口:“将军,这事,唉,妾身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水天德一声令下,眼前这三人的流光辗转,傻子也该看的出,事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这般简单。
水洛烟微不可见的笑了笑。那一日庆功宴,水洛烟便可从柳名伶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这三夫人,也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无能。她的无能和低调,只是为了自保。若有人起了头,能斗垮水李氏,那么,柳名伶必然会是最好的帮手。
毕竟,有些话,晚辈说出口的,却不如长辈来的更可信。水洛烟相信,柳名伶能混迹风月场所多年,稳站这京城第一花魁的宝座,绝非偶然。必定有她的厉害之处。
只见,柳名伶有些哀伤的开口述说着水李氏那些克扣下人晌银,为非作歹,作威作福之事,那语气真挚,婉转,虽轻,却让人颇有信服之意。水洛烟也很安静的站在旁听着柳名伶的述说,不曾插嘴。倒是茴香显得吃惊的多,她是真真没想到,三夫人竟然这么些年一直在自己的院落之中,也可把这府中之事看的如此透彻。
“夫人所言可是事实?”水天德一脸震惊,柳名伶却不点头也不摇头,但那眼神却丝毫不逃避水天德的目光。
而在这时,水洛烟才接了口道:“爹爹,三娘所言属实。不提三娘所言的那些事,就子羁的事来说,子羁本也许不会那么严重,但这长久的拖延下,就越发的严重了。而到如今,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恐怕……”说到这,水洛烟停了下来,任水天德自己想像。
要知道,水天德可就水子羁这么一个独子。再说难听些,这水家的香火可靠着水子羁一人。但这水李氏却不管不顾,甚至想谋害水子羁,这罪名加之柳名伶所言及水天德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更是让他的气不打一处来,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治了水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