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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由衷。
他们没说话,只是向楼上走去。
甚至都没正眼看看顾凌和宁芜歌。
“唉,客官……这位公子已经包下……”小二哥的敬业精神值得赞扬,不过眼神和智商不敢恭维。
顾凌脸上泛上一层怒意来,眼看就要上前理论。
宁芜歌却抓住了他的衣袖:“算了。凌哥哥,我想去别的地方吃。”
始终没有回头的阿赫琉斯,身形不着痕迹,微微一震。
“凌哥哥,我想回府去。父王三日后就回来了,我还是回王府好一些。”
“也是,我送你回去。”
“好。”
下了马车,确定顾凌人已经走远,宁芜歌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点灯,她动作灵巧地从床底下取出一套男装。
简单易容,昔日出云女,今朝少年郎。
风一般,来去无踪。
最是繁华花柳巷,最是温柔偎翠阁。
“哟,好俊俏的公子,来来来,让素素陪你。”
“你走开,公子怎么会看得上你这种下等货色,要陪,也是我头牌花弄影来陪……”
“你?过气的头牌,还争什么?”
……
“把百里找来。”她只是这轻轻的一句,叫叽叽喳喳的众女子呆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说:“妈妈怎么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见不到人,后果自负。”
“这人谁啊?这么大口气?”
……
一阵风,吹开满室花香。
那人懒懒地靠在檀木榻上,纤手闲闲一甩,打个哈欠,都妖娆煞眼。
妖孽在世,怕也难及此人风华万一。
“我还在想,是哪阵风把你吹到我偎翠阁来了呢。”那人声线是尖尖细细的,丝线般似断非断,透着低低的魅惑,又像很醇的酒,听到的人都不忍离去,巴巴地等着,有机会再听到一次。
宁芜歌风一般掠过纱帐重重,径自来到床沿,搬过那人下巴,猛地一俯身,两片樱唇,将落未落。
那人的呼吸喷到她的唇角,热热的,还有花的香气。
宁芜歌一双丽眸定定地看着那人,一瞬不瞬。
绝好的脸蛋,曲线柔美,白里透红,那一双桃花眼似睁非睁,懒得望一眼这婆娑的人世间。
“别靠这么近,不然奴家会以为官人要霸王硬上弓呢!”那人娇嗔道,纤长的玉指直直点向宁芜歌被裹平的酥胸。
宁芜歌光速一避,一下子端坐在桌旁,静静饮茶,拒不看那人。
那人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璎珞,美目似怒非怒地转着,红唇一嘟,似是怨煞眼前这人不解风情:“这泱泱天下,甘为我百里扶苏一掷千金、倾家荡产者,比比皆是;为睹我天颜家破人亡、万里驱驰者,不乏其人……只有你这根木头,每次见我,都不是敬而远之,就是避之不及。你说说,你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宁芜歌冷冷一扫,只见那人五指在半空中一绕,然后紧紧握拳,似乎要狠揍自己一顿才解恨,凉凉道:“若那些男人,知道你不是女子,不知他们还肯不肯为你,孤注一掷?”
那人面色一转,出离愤怒,飓风一卷逼到宁芜歌眼前,鼻翼险险要相触。
宁芜歌虚虚一让,杯中滴水未洒出。
“丫头,怎么,今天特地来找茬么?”百里扶苏脸上是怒,心中却是喜。这丫头终究还是亲自来了。
宁芜歌勾起百里扶苏线条柔美的下巴,摆出调戏的姿势,眼中却没有丝毫暧昧:“不敢,不敢找你的茬。今天我来,是要你帮忙。”
他定定望着那双,三年如一日清丽的眼睛,无奈一笑:“你何时这么客气了?前些日子说要二十死士,一张条子就把我打发了。要那琉璃杯,也没见你面带感激。”
“因为这一次,我要的,不容易。”
“说吧。我百里扶苏活了这二十五年,还没见过什么不容易的。”
“我要云沧国主的一切信息。”她说出此话的时候,表面平静如潭水,内心翻涌如江涛。
他捕捉着她神情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忽然一笑,状似拈花:“怎么?看上人家,总算想嫁了?”
“别跟我开玩笑!这种玩笑,你开不起。”她像一头发狂的母豹,猛然将比她还高出半个头的百里扶苏压在身下,“最迟七日,我要关于他的一切。”
他还没缓过神来,只听见风吹门开门闭,她已消失无踪。
鼻翼间雪的香气,证明她真的来过,不是他的幻想。
他朗声一笑,不同于素日的轻浮妖媚:“死丫头,变好看了脾气更叫人嫌弃了。”
“渡雨,进来。”他躺回自己的豪榻,朝外面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