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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观者如堵(1 / 2)

这一日,疏桐坐在书房的木几前,按照权叔的要求,誊抄了一整日的于阗文史料。

而闾阖门城楼之上,白衣公子石拓静坐抚琴,卓绝风姿恍如仙人临世,引得附近里弄的居民竞相围观。

优渥公子石拓在城楼抚琴之事,一传十而十传百,一时间半个洛阳城的人都朝闾阖门蜂拥奔来,人山人海,道路淤塞。

望着城楼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随石拓同行的石守则便愁眉不已:“公子,我们趁城门外人还不多,先撤了吧?”

石拓头也不抬道:“为何要撤?”

“下面这么多围观的人,小的一人只怕护不了公子周全啊。”石守则一边抬手擦拭额角一边道:“若是再出现公子被歹人掳去胁迫老爷的事,小的怎么跟夫人交代啊……”

石拓抚琴的手顿了一下。

那还是三年前,他与朋友聚会结束回家时,马车在城外被十几个蒙面歹徒截住,在得知他的身份后,歹徒向石崇勒索了二十万银票。这以后,石拓的身边便多了石守则这样一个几乎寸步不离的贴身保镖。

——“公子明日可否携琴到金镛城走一趟?我有要事相告。”

——“只要公子以琴声相约,我会设法出来与公子见面。”

上次离开金谷园时,王墨说她有孕在身。按理说,她应该在王家深宅养胎,为何会住在这附近的简陋居室中?昨日她那般急切慌张,是不是遇着了危难之事?……

“光天化日之下,怎会有人为非作歹?”石拓望着远处鳞次栉比的青瓦屋顶,修长的指节随心而落,拨动琴弦。

面对石拓的坚持,石守则抬手扶额,一脸无奈。

她是不是还没听见自己的琴声?她是不是出了意外?石拓兀自沉思。却不知他手下的琴律早已如同他的心绪,缭乱纷纷。

“展延兄真是好兴致!”

几片断续的掌声在身后响起。石拓转回头去,见是一身青袍的王墨。不免诧异道:“是你?”

“不能是我么?”王墨冷冷笑道:“展延兄看起来这般失望,莫非是谁爽了约?”

“不懂你在说什么。”石拓垂首继续抚琴。

“孤高冷傲的优渥公子。突然生出了与民同乐的情怀,着实令人惊叹。”王墨顿了顿,又道:“我原本要去赵王府出诊,车马竟被这拥堵的人墙围得出不去了。展延兄,能否行个方便?”

行个方便?石拓抚琴的手顿时怔住。

用这般极尽嘲讽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这个伪君子!一想到他为了胁迫控制疏桐。竟给她那样的弱女子用毒,石拓便恨不能一拳砸到他的脸门上去。

“多谢展延兄深明大义。”

石拓的琴声一停,王墨便拱手一礼,随即在石拓的诧异中转身大步走下城楼。

看着那道青灰的背影走进密集的人群。石拓当即侧首道:“守则,你跟上去,看看他住在哪里。”

石守则犹豫道:“公子,小人的职责是护卫你的安全。”

“城楼上有兵卫,我安全得很。你赶紧去。若是把他跟丢了,你也就别回来了!”

石守则往人群里望了一眼,不再多话,转身一溜烟窜下城楼去。

王墨却并未返回宅院,走出密集的人群后。他便登上一辆简陋的油壁马车,往城东方向去了。

石守则追着跟了两条街后,犹豫再三,选择了返回城楼。

见石守则归来,已经收拾好琴匣的石拓便上前道:“这么快就知道位置了?”

“子夜公子乘马车往东城去了,看样子的确是去赵王府了。小的担心公子的安危,就先回来了……”

“我方才是怎么说的?!”石拓脸色顿变。

石守则当即垂首道:“公子,请容小的先送你回金谷园。回头我就进城来,我保证一定替公子找出子夜公子的宅院。”

回顾四周,春日映照着连绵的屋宇,陈旧的瓦楞上泛起淡淡的青光,在这柔和融洽的暖意中,又分明蕴藏着丝丝冷冽。

石拓叹息一声,终是无奈抱琴而归。

听闻外面的琴声消失,疏桐心下一沉。她搁下手中的毛笔,刚想起身,书房门便被推开了。

“你们猜猜,我刚才看到谁了?”进门的是胖大厨钟会。

权叔一边在砚台中蘸墨,一边道:“猜不中,你直说吧。”

“我看到昨日在谦词楼碰见的那位俊公子了。”钟会大步跨进书房,一脸激动道:“你们不知道哟,那位公子在城楼上弹琴,城楼下围得是水泄不通……”

听着钟叔描述看见石拓的场景,疏桐不由得怔住:自己竟忘了,他往日坐在马车里都能被人围堵大街,今日这般高调的坐在城楼上抚琴,岂不是惹来不小的麻烦?

钟叔滔滔不绝的描述着石拓的琴声如何动听,围观的群众如何激动,权叔忍不住笑起来:“我看昨儿你跟子夜提起这人,也没这么激动啊?”

昨日去谦词楼巧遇石拓,钟叔说给王墨听了?疏桐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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