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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春日琴韵(1 / 2)

见石拓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疏桐松了口气。想起今日的重逢颇有些意外,疏桐便问道:“这谦词楼歇业,石公子不知道么?”

一旁的玲珑便笑道:“怎会不知道?我家公子每日都来这里,就指望……”

“让白姑娘取笑了,我不过是觉得这楼里的饭菜可口,盼着能早日开业。”石拓急切打断了玲珑的话。

“呵呵,这位公子长得这么俊,难怪如此有慧眼!”钟叔洪亮的声音自身后传出,令疏桐惊了一下。

石拓望着一手抱着一个陶土坛子的钟叔诧异道:“你,你是?”

“我就是这楼里的大厨。难得公子为了美食每日一顾,我会催朱老板他早些开业。”钟叔自我介绍完毕,又皱眉道:“对了,朱老板最近去南边儿办事了,可能要半月后才回洛阳。”

石拓脸露尴尬道:“也不急的。”

“哎,我如今住在金镛城外一位朋友家里,若非不太方便,我定然邀请公子你去品尝我的新菜。”钟叔一脸遗憾道。

疏桐还正想从钟叔这里做文章,钟叔却又道:“夫人,东西都拿好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吧?”

听着钟叔唤的这声“夫人”,石拓不由得怔了怔。

这边钟叔却将木窗关上,带着疏桐从侧门离开了。

那日分别之后,石拓便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鼓动,令他做出种种昏蒙失智之举。明知谦词楼闭门歇业,明知她作为一个有孕在身的妾室,不可能出现在谦词楼里,他却还是梦魇一般日日前往。

每每立在楼下,仰望二楼紧闭的木窗,他都会回想起第一次遇见她时的场景。她着一袭月白男装倚身窗前。定定的看着自己,那清澈明净的眼眸中,有些惊诧。又带着疑惑。在满楼姹紫嫣红贪慕流连的暧昧目光中,这双眼睛令他有些意外。

最终答应王墨的斗琴之约。莫非就是因为这一眼的机缘?石拓至今想不明白。

无论她配合着王墨如何欺骗自己,自聆听过芳兰渚那夜的琴音,经历过洪水中的生死患难,她便注定是自己抛撇不下的孽缘了。

直到木窗开启,她清逸秀致的容颜真实的出现在木窗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跳竟是那般剧烈。纵然她身为人妇,纵然她已为人母。自己对她的渴念依然这般汹涌……

这一刻,他唯一的怨念,只是恨命运没让自己早在王墨前遇到她。

第二日,石拓早早便带着“绝响”到了闾阖门。不知道她住在哪一间宅院里。为让琴声传得更远,石拓环顾四周后,抱琴登上了闾阖门的城楼。

整座洛阳城,除了皇宫和金镛城,对石拓而言。没有银子打不开的门。

立在城楼之上,晨风吹拂衣袂,带着早春冷冷的湿意。

望着闾阖门附近密集如鳞的民宅,石拓有些愣怔,他竟从未在这样的时刻。以这样的角度,俯视过这座城池。

晨曦初照,三五的烟柱,从民宅中袅袅升起,在半空凝聚成薄薄的烟云,如同细软至极的青灰纱幔,将这座一贯冰冷的城市笼罩在静谧安详之中。

人间烟火,正是这座城池中无处不在而又难以触摸的暖。

深吸一口气,石拓抱琴在城楼的高台上坐下,挥手间,如同晨风一般清冽的琴音便自“绝响”苍老的琴箱中铮铮流泻。

街市被琴音唤醒,从梦境中懵懂醒来的人,无不推窗开门,竖耳凝听,搜寻这天籁般的琴律自何而来。

自耳朵捕捉到第一个琴音,疏桐便有些心慌:他竟来的这么早?!

昨日与石拓在谦词楼的意外重逢,让她觉得这是老天在帮助自己。只要弄清楚“绝响”背后的铭文,不但能知道王墨夺琴的目的,还可能获知父亲冤案的真相。

记得权叔说“绝响”背后的铭文是阴刻的吐火罗文,疏桐专门从书房里选了拉力大的生宣纸和上品的墨条悄悄带回客房。虽今日今时,她还不会吐火罗文,但只要取得了拓本,她可以慢慢学习研读。

将纸墨藏进袖袋,拴好房门做出还在熟睡的伪装后,疏桐小心踩着木几从木窗翻入后院,急步朝她昨夜已经放好木梯的院墙走去。

那处院墙之外,恰好有一株老榆树,她只要顺着树干滑下去,便能穿过窄巷去找石拓。辨听琴声传来的位置,应该离得不远。运气好的话,王墨和权叔他们还没醒来她就应该回来了。

穿过后院,看木梯依然放在昨夜的位置,疏桐松了口气。她捋起衣袖和裙摆,小心翼翼攀着被夜露打得湿滑的竹梯往上爬。

“这么早,桐儿做什么呢?”

疏桐心下一惊,刚才明明留心观察过,王墨并没有起床的动静。如今却被他逮了现行,该如何辩解?!

眼睛扫过老榆树上刚刚长出的榆钱子,疏桐的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她压下心底的慌张,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转回头道:“公子怎么也起这么早?”

“做了个噩梦,醒早了。”竹梯之下,王墨含笑抱臂而立。这般的语气和神情,分明倒像是做了个美梦。他仰首望着疏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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