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察觉王墨只是将食指和中指扣在她的手腕上,疏桐便明白是自己会错了意。他是在替自己诊脉,不是非礼。
只是,从阿荣站立的位置看来,两人却是亲昵携手同行。
“‘七味亡魂丹’提前发作了吧?”走出阿荣的视线后,王墨松开了疏桐的手。
疏桐惊讶停步道:“公子如何知道?”
“那香囊内的药粉,是我特意配制的,可以有效控制‘七味亡魂丹’的发作时间。”顿了顿,王墨又道:“这次发作时间一乱,七日之期就失了规律,只有罚你连喝半月的汤药了。”
“要喝半个月?”
“不喝也可以,反正命也不是我的。”说罢,王墨径直往前走了。
疏桐此刻才后悔不迭。早知这香囊这么重要,自己何苦要扔进熏炉里烧掉啊。疏桐急行两步追上王墨道:“公子还能再给奴婢送一个香囊么?”
“不能。”王墨头也不回道。
“是里面的药材很稀缺么?”
王墨冷冷摇头:“我只是没了那份心情。”
见他这般神情,疏桐心下便愤恨不已:他用毒药控制自己,却还讲究心情。王家的人,果然都是些死变态。
一路无言跟着王墨返回清梧院,却刚走进房门,王墨便倏忽转身,疏桐收步不及,差点撞在他的胸前。
疏桐刚退开一步,王墨的右手便钳住了她的下颌。疏桐想要挣脱,王墨却一把关上房门,将她逼退在房门之上。
想起他先前在常氏房中的那番话,此刻关门的举动便让疏桐紧张不已。还在思忖如何应对,王墨的手下便突然加力,托高她的下颌,将她的头抵靠在了房门上。
随即,他的左手便沿她耳垂一路缓缓下滑,那酥痒的触感令疏桐的皮肤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感觉到疏桐的身体反应,王墨的手略略停顿,随即便落在了她中衣的交领之上。
疏桐顿时疾呼道:“公子,奴婢此刻……”
“内急?癸水?还是伤风感冒?”王墨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被堵住了话头,疏桐的脸一时憋得通红。
“别这么激动,我只是好奇你这脖子上的刀痕是哪里来的?”王墨食指微曲,勾开她的衣领,露出了一道已然结痂的细细刀痕。
“刀痕?!”疏桐一惊,脑海里顿时回想起昨夜那黑衣男子用匕首抵靠在自己颈项上的场景。
昨夜惊吓之下,她竟没感觉到脖子被匕首刀锋划破。返回清梧院后又忙着处理那身浣衣服,之后便更衣去了常氏院中,根本没照过镜子。这刀痕既被王墨看见了,今日一整日都在替常氏做事,却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人看见?想到这里,疏桐的背心便渗出了丝丝冷汗。
“你不知道自己受伤了?”王墨深黑的瞳眸中,似带着一丝愤怒。
疏桐忙道:“奴婢是昨日削水果的时候,用刀失手,不小心划了条口子。”
“削水果?”王墨一把松开钳住她下颌的手,唇角勾起一丝叵测的笑意:“今日一回来,我就听赵一说昨夜有贼人入府,盗窃了我车里的夜明珠。初见这道刀痕,我还以为你被人劫财劫色了呢?”
疏桐手心已经汗湿,却依然佯装镇定道:“公子说笑了,院里有那么多的护院,贼人怎敢嚣张至此……”
“那你记住了,我不喜欢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王墨突然打断疏桐的话,一字字吐出这句有些森冷的话。
这句话,让疏桐无端又想起成都王王妃乐素。再抬眉瞥向王墨,便觉得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公子是先用晚餐,还是先沐浴?”疏桐主动换了个话题。
“我要先去宝鼎阁一趟。”王墨拉开房门便往外走。
“公子不先更衣么?”虽然他外表看来还算端仪,但这个天气一路骑马归来,离得近了,疏桐还是嗅到了他衣服上的一丝汗味。
“得知父亲宝贝失窃,做儿子的风尘仆仆赶去安慰,不是更好么?”王墨回头一笑,随即踏出门去。
看着这张反复无常的面具脸,疏桐愣在门内。从福禄院直接去宝鼎阁,不是近多了么?他却为何将自己带回清梧院了,才又折返回去?
待王墨再次返回清梧院,已是子夜时分。疏桐从昨夜子时熬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二个时辰没阖眼,此刻早已疲惫不堪、呵欠连连。
见王墨归来,疏桐只能强打起精神,服侍他沐浴更衣。
“桐儿若是困了,就先去休息吧。”隔着屏风,王墨在水汽氤氲的浴桶中说道。
疏桐手里抱着擦拭头发用的干布巾,抬手揉揉眼睛,强撑道:“奴婢还不困。
“哦,是么?我都困了。”王墨从浴桶中出来,扯下木架上备好的中衣披上,一边系腰带,一边转出屏风来。
疏桐忙上前替他擦拭头发。擦得不见滴水了,她便让王墨躺在下面早已燃好香熏的木榻上,将他一头墨色长发摊开在晾发架上,换了吸水性更好的棉布一缕缕替他顺发。
薰炉腾起的阵阵香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