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感觉到了疏桐的注视,锦娘转回头来对她盈盈一笑。
疏桐有些尴尬,忙移开视线,不料却对上了王墨眼底的笑意,她忙端了茶盏垂首轻啜。
“据茶婆说,那名公子长得清秀俊逸,是金市街一家脂粉铺子的公子,平时就有很多女子追慕。前日傍晚他是去城东探望朋友返回途中失踪的……”
锦娘将她自己得知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待王墨问及那男子的住址,锦娘道:“具体位置我不太清楚,不过金市街里卖胭脂水粉的,统共也不过三五家,这件事情又闹得这么大,应该不难找到。”
“怎么每次都是长得好看的公子失踪?难道作案的人是个女的?”一旁静静聆听的蓉儿突然插话问道。
阮瞻转首瞥了蓉儿一眼,笑道:“女人哪能那么轻易就将青壮的男子掳走?”
“也未必就一定是掳走的,骗走的也难说。”锦娘笑道。
“要骗走这几个仪容不凡的俊秀男子,只怕也只有你这般容颜的女子才能办到吧?”阮瞻打趣道。
锦娘脸一红,随即朝阮瞻投去娇噌的一瞥。
在几人讨论失踪男子之事时,醉芳楼里的丫鬟早已将精致酒菜鱼贯呈上。王墨便举杯向阮瞻致谢,疏桐和锦娘也都举杯相陪,包间内的气氛便轻松起来。
晚宴结束,阮瞻喝得酩酊大醉,被锦娘和蓉儿扶回了紫藤院。
疏桐随王墨步出醉芳楼时,天上圆月高悬,清辉如素。
王墨踏上马车,却让赵一去洛河码头。
“这个时辰了,公子还去码头?”疏桐有些诧异。
王墨道:“正好去看看现场。”
“看现场?公子是说脂粉铺子家那位公子被遗弃的现场?”
王墨含笑点头。
天色已黑,纵然明月如盘,也绝不是勘查现场的合适时机。只是对于王墨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疏桐懒于分辨,只听着马蹄、车轮碾过青石街面的声响,保持着沉默。
醉芳楼距洛河码头不远,一刻钟功夫后,马车便停在了码头边。疏桐步下马车,一股携带着水气的河风便扑面而来,清澈幽凉。
在城中,只觉明月高悬,冷寂孤高。到了洛河边,却见月印清河,清辉交映,水银流泻,波光粼粼,与人格外亲近。
王墨立在河边,仰首闭目,似在聆听夜风中欢悦的虫鸣,专注入神。疏桐静静立在他身后,沉默无声。
片刻之后,王墨拾步沿着码头的石梯向河道下走去。疏桐回头看一眼在远处等候的马车,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回马车上去等他,王墨便回头道:“桐儿,跟我来。”
疏桐只得走上前去。石阶下到一半,王墨向左走进了码头边长满芦苇的一段河堤。疏桐犹豫了一下,也侧身挤进了及肩的芦苇丛。
脚下不再有石阶,长满藤蔓草皮的河堤有些湿滑,疏桐顾及着不被芦苇叶割伤脸面,不料脚下一滑,身子便失去了平衡。眼见即将栽倒,王墨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待她找回平衡,王墨非但不松手,反而握住了她的手。掌心交叠,肌肤熨帖,疏桐心底竟有些慌张。她扭动手腕想要挣脱,却被王墨握得更紧了一些。
疏桐就这样被王墨拉着手,穿行在夏夜的芦苇丛中。耳畔是衣裙拂扫芦苇叶的??声,脚下是鞋底摩擦草皮的嚓嚓声,间或还有夜风掠过苇丛的沙沙声,夏虫欢唱的唧唧声,以及河水流动的汩汩清响。
在这纷繁的声响之中,疏桐却感觉到异样的静谧。
不知道在苇丛里前行了多久,两人到了一处芦苇大面积倒伏后形成的空地处。
“这里,应该就是那位公子被丢弃的地方。”王墨松开疏桐的手,蹲下身就着月光查看那片芦苇塌陷的地面。
“公子如何知道?”疏桐问道。
“从芦苇塌陷的面积和痕迹来看,当时应该有两三人拉着他,从河的下游上岸进入了芦苇丛。”王墨起身,沿着芦苇倾倒的痕迹,向前走了几步。
疏桐果然看见对面的芦苇丛中有一条清晰的倒伏痕迹。
“公子如何知道对方是两三人?”
王墨回身指指方才进来的位置:“你看看,我拉着你走,两人走过的痕迹要小很多。”
疏桐转回头,果然发现方才两人路过地方的芦苇塌陷痕迹,明显比对面那道小一些。他拉着自己一路走来,是在还原现场?
疏桐问道:“这就是作案现场?”
“不像。这应该是他服药后被丢弃的地方。否则,若他清醒着,这片芦苇就不止倒塌这么点儿了……”
“公子确定他是被人喂了药?”疏桐问道。
“这里确实有一些药味,只是被河风吹散得近似于无,难以辨出成分。”王墨单手支臂,望着倒伏的芦苇叹道。
疏桐闻言,深嗅了口气,钻入肺腑的却满满是芦苇折断后的水润清香,哪里寻得到一丝半末的药味?疏桐望向王墨,不知他是如何闻出药味的。
王墨却突然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