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里,只是缺失了这一刻钟的记忆,却导致真实的王墨在她眼中成为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du00.com
她以为,那一夜他借药力强夺了自己的清白,因而对他恨到极点。而实际上,那夜他腰背受了伤,根本不可能与她同房。她那样伤他,他竟能装作全然没有发生过此事一样,任由她继续演戏作假,利用算计。
点点滴滴的往事浮上心头,她直到今日今时才看清,原来卑鄙无耻的那个人,分明是自己!
她以为,“七日亡魂丹”是王墨控制自己的卑劣手段,那却是他费心费力要救自己的解药。原来忘恩负义的那个人,也是自己!
稍一思索,桩桩件件令她恨他的往事,都突然改头换面,以另一种方式呈现了。疏桐只觉得心里好像被谁用刀子剜去了一块,剧痛锥心,令她头晕目眩……
“白姑娘,你怎么了?”石拓一把扶住几欲晕倒的疏桐。
——“那你记住了,我不喜欢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
石拓的手一触到她的手腕,疏桐脑子里便闪现出王墨说出这句话的森冷表情。愣怔之下,疏桐避开石拓的手道:“没什么,可能有点中暑,我去屋檐下歇息一下就好。”
石拓准备送她过去,那胖子却一把拉住他道:“这位公子,你下了注子就不能反悔了,别想开溜啊。”
入乡随俗,石拓只得留下来。
疏桐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屋檐下的,只觉得自己像个棉花人,软得不成器。扶着梁柱在屋檐下坐下,远远看着那一圈还在对一块石头评头论足的男人。便觉得这白日才像是一个醒不来的梦魇。
果然如老阿米所说,喝了这复活草汁,夜里安稳了,白日就不安稳。此刻就算是闭上眼睛,脑海里那翻涌不息的记忆也依然泛滥成灾。
——“桐儿,你每日对镜梳妆的时候,可有认真看过自己的眼睛?你这双水灵灵的眼睛深处。隐藏着浓浓的杀意。”
——“你不想再看看么?我父亲左侧是任职光禄勋的三伯父,右侧是侍中裴危裴大人,再旁边是长广公主的驸马……”
——“桐儿,我能注意到你,这堂中的任何人也都能注意到你。这般好奇,你不妨去侧院的喜禄堂看看,那里收到的奇珍异宝堆罗成山,写礼薄的账房手中名单也齐全得很。”
——“难得你这么诚恳,这个交易我应下了。”
——“等你某一天完全信任我。我也完全信任你的时候。”
——“桐儿,你明白了么?不计后果的善行,会伤己伤人。为富而选择不仁,有时候是一种自保,有时候是一种策略。”
——“至于谋害我娘的凶手,活着。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我却也是个骄傲的人,若是一个女子连手都不放心交给我,我又哪来情绪与她欢好?方才抱你。也不过是替你解围。”
——“假戏真做,才能打动人。”
——“十指连心,你的手不疼了,我的心就不疼了。”
——“桐儿是想要我教你?罢了,我不能自寻死路。似桐儿这般铁石心肠的女人,不懂药理尚且几次给我下药,若是懂了,我哪有活路?”
——“在你面前,我从不隐瞒。桐儿,我也一直在等你如此对我。”
——“这是个危险的世界。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相信我,桐儿。”
——“在我面前,何必要装得这么辛苦?”
——“难道在桐儿眼里。我就只是王恺的儿子吗?”
——“桐儿,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解药。”
——“飘蓬逐风,却终要落地生根。桐儿将根底扎在为夫身上,才是最简单最可靠的。”
——“你何时能对为夫也这般‘不忍心’,我便知足了。”
——“真相就是如此残酷。有些事情,不知不晓,心里会好过一些。”
——“捂热一片土地,只需半日曝晒。要捂热一个人,得需要多久时间?”
——“此事,我早就不介意了。桐儿不必一直放在心上。”
——“比起家宅间那些鸡毛蒜皮的勾心斗角,男人之间的事情太过肮脏龌蹉,我不该将你卷进来。”
……
“白姑娘?白姑娘!”
石拓在疏桐面前连唤几声,疏桐才抬起头来,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似根本不认得他一般。
“白姑娘,你好些了吗?”石拓在她身前蹲下来,一脸焦急道。
又过了好一阵,疏桐环顾四周,仿佛才从梦中醒般茫然道:“你们赌完了?”
“嗯。”石拓点头后又道,“你脸色这么差,我去找个大夫来替你看看。”
这巴掌大的村落里,就算有大夫,又怎能医得好自己的病?试问天下又有哪位大夫能补得好这被往事掏空的心?
疏桐心下苦笑一声,扶着梁柱站起身来:“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