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色,却叫端木初瞧出满目芳华。
一名小宫婢缓缓向她走来,近了,只欠身行了一礼,道:“阿初姑娘请随奴婢来。”
她说着便转身向长廊上走去,端木初一猜便知是文清浅派来的,二话不说,跟了上去。一路行过长廊,直到步进御花园,小宫婢方才停下脚步,回身道:“奴婢便就此止步了,阿初姑娘自行过去吧!娘娘在假山后等着。”她说完,便转身往回走去。
端木初向园中的那片假山看去,步进提步过去,脚步轻缓,园中一片安静。
绕过假山,果真见一身红衣的额文清浅等在那里。柔柔弱弱身子,实在不知是如何撑起那一身质地上乘的华服,更不明白为何天下许多女子都盼着戴上她头顶的凤冠。母仪天下,真的那般神圣吗?
“你来了!”文清浅回身,优雅的一笑。似是变了一个人,变得端庄大方,颇有皇后的姿态。许是为了这一天,她改变了很多东西,包括本性。
端木初将目光收回,方才道:“我在屋里等你许久,你都未来。”她解释着,却见文清浅从袖口中摸出一只白瓷药瓶。
“这是你要的东西。”她道,将瓶子递到端木初手里,接着道:“西门那边已经备好了马车,一会儿我会让人带你过去。”她抬目,深深的看了端木初一眼:“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从此不再出现在本宫和皇上面前。”
端木初接过,浅浅一笑:“当然,只要你给我的是真的解药,我保证再也不出现。”
“这药是在皇上身上取的,不会错。”
听她这么一说,端木初便安心了。她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帮我,不怕傅清夜责怪你?”
“本宫现在是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就算他发现了也只会斥责几句罢了。再者,我也不会笨到叫他发现是我放走了你。”文清浅说着,已经越过端木初身边,往回走去。
端木初随着她的脚步,一同到了长廊,尔后道别:“今日一事,算我端木初欠你一个人情。”
文清浅瞧了她一眼,不禁失笑:“你可别误会,本宫不是帮你,本宫只是在帮自己。”端木初留在皇宫,对于她来说是个祸害,会影响她与傅清夜的感情。所以,端木初若是早日离开,她也会安心不少。
听她这么一说,端木初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不禁笑笑:“那好,就此别过。”本想说后会有期,但想想答应过文清浅的事,她便生吞了那句。
文清浅最后瞧她一眼,扬了扬手。便有一名太监从暗处步了出来,手中捧了一套太监服,恭敬的站在那里。
端木初的目光微转,边听文清浅的声音传来:“你把衣服换上,否则太过显眼了。”
她点头,从那人手中接过衣服又回到了假山那边。利落的换好衣服,她回到长廊上时,只剩下那名太监。想来,文清浅应该是回宴席上去了。
“有劳公公了!”
那公公点了点头,便领着她往皇宫西门那边走去。
——
一路通畅,看来果然如文清浅所言,一切打点好了。端木初随着那位公公平安出了宫门,转过长街,便见街口有人牵着马匹候在那里。
那公公便在街口顿住脚,回身对端木初道:“奴才就送到这里,阿初姑娘一路小心。”
端木初点头,向他抱拳行礼:“多谢!”说罢转身便跨上那匹骏马,手持马缰,两腿轻蹬马腹,便打马向城外去了。
一人一马消失在夜色里,那公公方才与那送马的人各自散去。
暗夜寂静,端木初寻了一条鲜有人走的街道直奔城门而去。今日乃是皇上大喜,城门应是通宵达旦都开着,这倒替她省了不少麻烦。
然后,皇宫之中。
酒过三巡,文清浅回到宴席上时,已不见傅清夜的身影。问了左右宫人,方知皇上不甚酒力,先去殿中休息。文清浅当了真,便一人留下撑着场面。
怎知,傅清夜实是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
一丝丝晚风拂起地面的尘埃,守门的宫人正悄悄躲在门后打瞌睡。那身着龙袍的男子此刻便站在凤仪宫门前,迷蒙的目光扫了一眼了无人烟的院子,抬脚迈着微乱的步子,步了进去。
“阿初——”他已心醉,稍留着浅浅的意识,一门心思要找端木初。
大喜之日,他却并不大喜,不过是一场政治婚姻,可做儿戏。他一世的孤独,却只有一人能解。
“阿初——”他醉步踏进殿内,惊扰了守殿的宫人。宫人揉了揉眼,一见傅清夜顿时哆嗦着身体迎上来扶他:“皇上,您怎么来了!”
傅清夜打量着眼前的宫婢,蹙眉问道:“这殿里的主子呢?”
宫人扶着他在桌旁坐下,急忙为他倒茶,并回道:“阿初起初出去了,还未回来。”
“出去了?”那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瞬时蹙起了剑眉:“去哪儿了?你怎么没跟着她?”
宫人急忙将头压得极低,胆怯的回道:“阿初姑娘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