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群分食完同伴的尸体,意犹未尽地围着海船游了几个圈。但是它们没有虎鲸那样庞大的身躯,对船上的诸人,却是无可奈何,只得恋恋不舍地游走了。
唐昆仔细地打量着海面,那头虎鲸也没有再出现,不知是已远逃他方,还是在水底被鲨鱼群分食了。一场危机,总算是消除了。
风雪天沉浸在往事当中。前些日子在海岛上或因功力大涨而兴奋,或因灵儿昏睡而忧伤,对昔日生活,却很少想起。此时,一幕幕便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只觉一股股悲伤、仇恨之情交替在脑海中涌动,轮番冲击着他的抑制力。
整整一夜一日,血剑都没有离开过他的手。换在往昔,这等意志薄弱之时,正是血剑企图控制他的最好时机。
奇怪地是,他的眼睛中虽然多了一些血丝,但那诡异的红芒却始终没有浮现。
“风公子,风公子。”唐昆察觉到不对劲,焦急地唤道。
一连迭地叫了十来声,风雪天才被唤醒,茫然地看着四周,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云梦山上,也不是在蓬莱郊畔,而是身处在茫茫的海面上。
面对的不是阴险狠毒的秦元中,也不是狡猾多端的许意飞,而是一班刚经历了患难的好兄弟。
面对着大家关心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低头去看那血剑。
剑在鞘中,鞘在手中。手握剑柄,一股温热的力量涌入手臂,细细感受之下,却少了先前那种狂躁之感。
抽出剑来,剑上的红芒依旧耀眼,但少了凌厉,多了淳厚。
唐昆等人感到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奇怪,这剑在鞘中时,既无红光,又无热度,一出鞘,居然有如此大的变化。”众人窃窃私语着。
更让风雪天欣喜的,不是这些细小的变化,而是更细小更难以察觉的变化剑柄上,不再有一丝一毫的阴毒劲传上来。
看来,这玉鞘果然神奇之至,剑上的不祥物体,已被净化得差不多了。
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那么容易被唐昆给唤醒。
此后一路上,却甚是平安。唐昆一直担心的风暴,没有出现。四海帮的众人可能在重创之下,元气未复,不见其海船的踪影。
粮食已放在甲板上细细晒过,虽有不少还是腐坏了,但风雪天和唐昆能轻易地从海中抓到鱼儿,很好地填补了粮食的空缺。
淡水虽然不太充足,但唐昆每天还是优先分给风雪天一大袋,自己和兄弟们三人一天共一袋。风雪天却不愿享受这特权,喝得甚少,剩下的,全强行分给了其他人。
只是舱中的被褥湿了,好不容易晒干后,却是硬梆梆的,一抹,就有盐渣簌簌往下掉,盖起来很不舒服。
风雪天就很少睡觉,白天凑在水手群里和大家一起划船。晚上,大家团坐在舱中,说些奇闻逸事,不时泛起阵阵笑声,时间却是容易打发得很,往往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海上日出时了。
风雪天知道众人其实都甚是疲倦,所以也不催促,船行并不十分迅捷。如果谁累了,都可以放下桨,在舱中打个盹。
风雪天毫无架子,反而让其他人越发地敬佩。
第五日早上,唐昆兴奋地叫道:“到岸了。”
果然,蓬莱城那巨大的轮廓,已在前方若隐或现。众人一声欢呼,齐心协力之下,快速向前划去。
到了岸边,唐昆等人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众人这几日相处下来,倒有些恋恋不舍。
风雪天陪他们采购了一些粮食和清水,以备回程时所用。
终于要分别之时,唐昆突然从贴身口袋中掏出一封信,对风雪天郑重地道:“这是宫主命我交与公子的,他日公子再回海神岛时,可先拆开此信,上面有我海神宫一秘密据点的联系方式,他们会安排你乘船的。”
风雪天接过信封,点了点头。小心地把它收进自己的怀里。
“公子,保重。”唐昆一抱拳,就扭头走入船中。众水手似也怕忍不住伤感,跟着快步走入舱内。
“保重。”风雪天轻声道,目送着海船离岸。
海船行了数百丈,唐昆等人突然全部涌上甲板,向风雪天挥着手,齐声叫道:“公子,早日回来,我们等你一起喝酒。”
风雪天心中感动,“早日回来”,他们是把我当做家人了。
告别了唐昆一行,再次回到蓬莱城中。风雪天决定不在掩掩藏藏,如果万一碰上许意飞或秦元中,正好测试一下自己的武功进展到什么程度。
腹中已是一阵饥饿,在海上回来的这一段日子,除了吃干粮就是吃腥味扑鼻的海鱼,所以,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个小店,点两个小菜,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米饭。
吃饱之后,心中突然感到一阵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去云梦山找秦元中吧,一则没有必胜的把握,二刚怕耽误了给灵儿治病。去寻找治病的秘方吧,又不知从何入手。
思考了许久,觉得还是先救灵儿好。报仇之事,可以缓一缓,但灵儿如果错过了苏醒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