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天和灵儿快速地在林间穿行。
风雪天的眼芒已是微红。他心中有炉火在燃烧,恨不得停下脚步去寻找崖顶的那两人,用手中的血剑,把这炉火倾泄出来。尽管那两人的内力,显然比他高上了不止一筹。
他恨透了这样狼狈地奔逃。
但是,身边还有灵儿在。自己烂命一条,但灵儿,却是千金之躯,又怎么能连累了她?
撩开眼前重重叠叠的树叶,眼前却豁然开朗。风雪天一把抓住灵儿的手。灵儿往脚下一看,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
只见脚底下又是一道万丈悬崖。边上,如刀砍斧削,几无可攀之处。底下,白雾腾腾,也不知有多深。只有一股股寒气从下面翻涌上来,让人心中一紧。
风雪天眼中充满忧色。峡谷深倒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峡谷既深且宽,足有百余丈。
自己都无法逾过,灵儿就更不用说了。
突然,头顶传来两声啾啾的鸣叫。一道红影从空中降落下来,落在灵儿的肩头,却变成了一只纯白的鸟儿。
正是那只云间鸽。灵儿爱怜地伸出手掌,云间鸽扑闪一下,跳到灵儿手中,小脑袋不停地点着,似在对先前报警不及而道歉。
它先前奉命警戒,但它毕竟是只鸟儿,在天空中飞翔了半天,已是饿极了。所以飞到竹林间,寻找了些许食物,再回来时,风雪天和灵儿已遭到了伏击。
所以,它小小的“鸟心”中,充满了愧疚。
灵儿轻抚着它洁白的羽毛,先前的害怕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间鸽享受着她的爱抚,身体渐渐变得安详。忽小脑袋又一转,振翅飞起,向风雪天和灵儿来的方向飞去。
须臾之后,天空中就传来它急促的鸣叫。
“追来了!”风雪天眼中红芒暴闪。既然无处可逃,就放手一战吧。
灵儿也感受到危险,见风雪天投以询问的眼神,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只要是和风大哥一起并肩作战,无论对手是谁,她都不会害怕。
风雪天拉着灵儿,快速闪入来时的树丛中。
勾魂和勾命如两头猎豹,悄悄地向悬崖边上欺近。在他们的心中,那对年青的男女要么在悬崖边上目瞪口呆,要么是手忙脚乱地试着过崖之法。
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将再一次占据着地利。两人嘴角开始出现笑意,似乎看到了风雪天和灵儿的下场要么死在他俩的手下,要么坠入万丈悬崖。
轻轻地把那丛树枝拨出一个洞,向前看去。两人蓦地一呆,眼前竟空无一人,只有那悬崖静静地躺在那里。
“不可能!”两人又一次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这个词。他们来时仔细观察了,那对男女只在这一路上留下了痕迹,不可能拐入了另一条路。他们对自己的追踪之术很有信心。
昔日的“大漠刀客”奔行了数千里,也没有逃脱他俩的追杀,就是因为不管他逃到哪里,他俩都能循着其留下的痕迹中,找到他。最后,大漠刀客已被吓破了胆,毫无斗志,眼睁睁地看着勾魂把剑插入了他的胸膛。
两人小心翼翼地伸头往悬崖下望去。下面也悄无声息,不见任何人影。两人感到了身体发寒,刚开始还以为是谷底吹来了寒风,只一会儿就觉得不对,这股寒意,更多地是来自背后。
两人反应极为迅速,像两条毒蛇突然摆首,转过头去。手上的兵器,已把周身上下,护得严严实实。
只见自己刚踩倒的灌木上,笔挺地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俊拔倜傥,女的俊美窈窕,正是先前那对男女。不知何时,居然转到自己身后去了。
“难道他们居然发现我们在追踪?不可能。我们兄弟的追踪之术冠绝天下,两个雏儿又怎么能发现?”两人心中皆是不解。
他们哪知道,在空中,还有一双眼睛。
风雪天和灵儿隐在路边,血剑事先就没入土中,只有一丝红光现出,被风雪天用身体遮住了。两人闭住呼吸,眼看着那两个黑衣人蹑手蹑脚地从眼前走过。
“此时,出手偷袭,必能攻其措手不及。”风雪天心头想到。但他的本性里,却是耻于如此做。
带着灵儿悄然离开,也不失为一良策。但或许会惊动那两人,丧失了先机。
所以,放手一战,堂堂皇皇地一战。灵儿面色平静,风雪天也多了一份信心,一拔血剑,就站了出来。
勾魂和勾命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如此结果。现在,背对万丈悬崖的,已变成了他们。
高手之间交战,失地利者,失命三分这一点,他们比谁都清楚。
两人突然一声大喝,一剑一戟,挟着磅礴的内劲扫射而出。
目标,却不是风雪天和灵儿。
而是四周密密麻麻的灌木。这崖上,常年风大,所以鲜有大树,多的,都是些个多人高的灌木。
四周顿时树叶树枝横飞,一片片灌木倒伏在地。
风雪天和灵儿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他俩周围没有遮挡,所以也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