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天反剑一格,那迷仙珠一碰就碎,一大蓬白烟腾起。
秦元中长舒了一口气,这风雪天已是囊中之物了。心中一高兴,不由放慢了脚步。
不料白雾散去,哪里还有风雪天的影子?
原来,风雪天服过冰火玉髓果,在至阴至阳两股气息的绞杀下,呼入的迷烟对他的身体根本没有影响。
这一下,两人之间原本缩近的距离又被拉开。
秦元中恨恨地咒骂一句,心中充满了不解,这风雪天武功明明差自己一大截,为何每次要杀他都这么困难?
身法施展开来,寻着踪迹追去。
风雪天急驰之下,全身无处不痛,好在有血剑在,可以封住伤口,不再流血。
头脑中时而狂乱,时而清醒。狂乱时,功力大增,脚步甚为迅捷,清醒时,却全身力道倏地消退,脚步放缓。
在肩胛之处,有一团白色的光球,上上下下地蹿动。
偶尔,升入脑中,像一条贪吃的蚕,捕杀着风雪天的意识。风雪天的眼神就变得赤红,心智狂乱。
但每到光球欲占据脑海中心时,必有一道道金光,如一把把利剑,斩向那光球,光球就骇然而退,不甘心地在肩胛处徘徊。
那光球,自然就是落无孤封在剑中的魂魄。
那魂魄在地火中炙烤了上百年,几近碎裂。是风雪天的鲜血,在紧要关头挽救了他,使他免于消散之苦。
即使如此,那魂魄也只想侵入风雪天的大脑,进而控制整个人。只是在地火煎熬之下,魂魄的威能已是大减,
这次,好不容易借风雪天自身神智发狂之际,进入他的身体。但风雪天天性坚忍,意志坚定,最后一道防线,暂时还没有被攻破。
风雪天的速度一疾一缓,秦元中已追个首尾相衔。
陡然加速,手中木棒向风雪天背后刺去。料到风雪天必是回剑格挡,左手一记劈空掌,兜道小弧线,向前劈去。
风雪天果然本能回剑,把那树枝削成两段,但那一记从旁边涌来的掌力,重重地劈在他的胸前。
他本已是强弩之末,哪里还受得住?口中鲜血喷洒,就昏了过去,身体飞在半空中,向前方落去。
那里,有一个新伐的树桩,成尖利的三角形,矗向空中。
突然,从旁边一棵茂密的大树上,刮来一阵柔和的风,卷着风雪天的身体,硬生生地向斜上抬高了两尺,一道人影从树上电射而下,一把托住了他。
半路又杀出了一个程咬金,秦元中暗叫倒霉。见那人不是云自生,杀机萌发,半截木棒脱手而出,如一道箭矢向那人当胸射去。
那人抱着风雪天,正欲说话。见秦元中对自己施以辣手,口中噫了一声,脚跟微旋,周身立马出现一阵气流,把那木棒激得失了准头,斜斜地落在了地上。
秦元中大惊,这人所使,竟是少林绝学“龙行劲”。
“龙行于海,水不沾鳞”,龙行劲乃一等一的防身功夫,据说练到十层,周身如处风暴中心,任何剑招、任何宝剑都无法近身。
秦元中收回已蓄好内力的一掌,举手施了一礼,朗声道:“朋友,在下乃云梦派秦元中,奉师命追击叛徒风雪天,还望行个方便。”
脸上笑容晏晏,谦恭有礼,又坦然自若,就像刚才那一根木棒,并不是他所射。
他心中还是充满自信。 “剑公子”秦元中之名,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听而生畏。何况,还有“云梦派”这一金字招牌罩着。
自然不会有人为了一个名不经传的风雪天,而得罪他,得罪云梦派。
不料,那人只是淡淡地道:“剑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诚不我欺,此招‘脱手偷袭剑’使得如此精湛。”
脱手后加“偷袭”两字,自然是嘲笑秦元中刚不宣而战。
秦元中脸上笑容立僵,恨声道:“秦某处理门派之事,外人不得插手,请阁下把恶贼还于我。”
那人面色平静,并不答话。右手在风雪天背后一按,一股纯正的内力注入其体内。
少顷,风雪天悠悠醒转。张目看去,只见自己正躺在一人怀中,那人二十五六,星目悬鼻,正是自己在云梦山中所遇之人。
心知是此人救了自己,轻轻一挣。那人把风雪天放了下来,展颜笑道:“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秦元中一听,坏了,两人竟是熟人。厉声喝道:“风雪天歁师灭祖,罪大恶极,请阁下不要袒护。”
双掌一错,向风雪天拍去。
那人眼中寒光一闪,挡在风雪天身前,双掌迎了上去。
“呯”,两掌交错在一起,激起一股旋风,附近许多树枝树叶,皆绞得粉碎。两人都退了一步,竟是势均力敌。
秦元中胸中一窒,略一运气,才缓过来。心中惊骇莫名,刚这一掌,他已用了八成功力,那人显然也没有尽全力,想不到,这四川境内,还有这样的年轻高手。
那人却是面色平静,似这结果早在自己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