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上还是现出了淡淡的血痕。
拄在地上的血剑在颤动。风雪天死死地按住它。
“还是这双眼睛?”秦元中的断剑指向风雪天通红的眼睛。不过,却离开了半寸的距离。现在就弄瞎,让风雪天看不到自己的惨状,那未免太无趣了。
那双眼睛中的红芒,似能把空气点燃。
秦元中突然扑哧一笑,“放心,我是好人,知道你也念着她,等我玩腻了那‘溅’人,一定想个法儿,送她下来陪你,好不好?”
风雪天的身体剧烈地抖动。
秦元中却越加亢奋,“不过,你得耐心点,我可要玩很久的。会变着法儿玩,抱着玩,骑着玩,吊着玩,推着玩,还得多收集几本春宫图啊。”说到后来,脸上现出淫笑,双眼微闭,似陷入了那充满肉欲的情境当中。
“去死!”原本奄奄一息的风雪天突然暴起。手中的血剑似在极度压抑中突然得到了释放,红芒闪烁,响声大作,夹带着仅存的力量,向近在咫尺的秦元中刺去。
风雪天虽然受了那一掌,但伤得并没有秦元中想象中那么厉害。
当被击得倒伏地上时,他那狂暴的脑海终于恢复了一点灵智,知道自己和秦元中相比,武功相差太远,自己根本没有机会。
所以必须忍,必须等待机会。
至于口中的血,多少有点表演成份。借那喘息的机会,仅存的内力流在胸口处,快速地修复着伤口。
但现在,已忍无可忍。杀意,如冲破堤岸的洪水,将脑海冲得一片狂乱。
这一剑,内力虽是不足,但千千万万、恣意如汪洋的恨意,却让它疾过电光。
可惜,秦元中也没有表面上那样的肆无忌惮。他是一头打过猎的狼,知道即使是倒在地上的羊,也有可能再挺起犄角。
出剑,收腹,左掌击地。冷冷一笑,手中断剑脱手而出,如长虹贯日,射向风雪天的左肩。
云梦派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绝对是有实力的。
出剑,虽然没有完全格住风雪天的剑,但延缓了风雪天之剑的速度,收腹,赢得了极关键的一段距离,左掌击地,反馈之力,让倒纵的速度加快了一倍。脱手剑,不但阻止了风雪天的追击,而且是此时最有效的杀招。
攻与防的转变,只在转瞬之间。
“咣”,血剑在千钧一发之际,回剑自保,磕飞了那柄大号“飞剑”,断剑改变了方向,贴着风雪天的耳际飞出,扎入身后的一颗松树上。
风雪天的力气用尽,委靡在地。
空中,有一缕断发在飘动。
“哈哈哈哈,蝇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不自量力。”秦元中一脱险境,放声狂笑。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真是不好意思。”秦元中嘴角一翘,显得无比阴毒。“你有个师父是叫成一言吧?那真是个好人。”
风雪天听到日夜牵挂的名字,瞬间忘记了伤痛。
“可惜,太爱操闲心了。去年和我去咸阳阻击金国的高手,我想逛个窑子,他不许,和大户人家的小姐调调情,他也干涉。”
“我半夜里去见个人,他也像只猎狗一样嗅到了气味,不得已,我只好送他上了西天。”
“师父死了?”风雪天头中像钻进了一万只蜜蜂。
“呶,他身上的这块玉佩还真不错,唉,也不知是哪家小姐送的,藏得那样紧,明明自己也是风流人物,偏要多事。”秦元中扬了扬手中的一块心形美玉。
那块玉,风雪天见过。有一次成一言深夜把玩时,被从梦中惊醒的风雪天看到了。师徒俩睡不着,就聊起了天。
那块玉,是成一言未婚妻月栖柳送给他的定情物。两人不等成亲,月栖柳就因病去逝了。所以,成一言把此玉视若生命,每次把玩,必会流泪。
“师父死了?师父真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风雪天忽然也笑了起来,初时声音甚小,慢慢变大,越来越大,声嘶力竭,眼中的红芒似被风吹动一样闪烁,口中鲜血又一次汩汩而出,夹杂着咳嗽。
所有的失望,所有的后悔,所有的无奈,所有的怨恨,都在这一刻爆发。都化作了这一声声狂笑。
“哈哈哈哈哈——”越笑越颠狂,剑上的轻烟越来越浓,轻易地突破风雪天的神智。
风雪天眼中只剩下了一片红光,脑中只有一阵阵战鼓般轰响的“恨”,撞击着脑壁,吞噬着每一条血管,每一块骨头,疼得如同被放在两块千斤巨石中挤压。
传递到口中,却是一声声的笑,一口口的血。
秦元中起初是愕然,继而阴阴一笑:这风雪天,竟然疯了。
戏耍一个疯子,又有何趣味而言?杀人,也是需要观众的,最好的观众,其实就是被杀的人。但现在,这个观众自已却主动离场了。这一曲戏,自然就早点结束吧。
秦元中轻掸了衣袖,整理了揉皱的衣襟。闲庭信步地绕过趴在地上的风雪天,伸出白晰的右手,轻轻拔下松干上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