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天拄着血剑,艰难地走到山下。那血剑低沉地嗡鸣着,似不满自己被当成了拐杖。但那剑上的力量,仍源源不断地涌出,支撑着风雪天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找到那条小河,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污,否则,就这模样,就够引人注目了。洗完,用血剑稍一炙烤,衣服就干透了。
时间已不多了,风雪天无奈地看了看手中散发着红芒的血剑,我要怎样才能把你带去,才能不引起他人注意呢?
这时,前方的大路上,有一辆满载着蔬菜的马车疾驰而来,风雪天心中一下子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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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乾阳城二十里左右的一条官道上,有一群劲装的少年少女正在赶路。领头的正是一脸忧伤的蓝婷婷。
头上忽然传来一阵鸽子咕咕的叫声。蓝婷婷抬起秀美的脸庞,伸出光洁的右手,一只通体白色的小巧的鸽子落入手心中。
蓝婷婷从鸽子腿侧的竹筒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那纸条上,只有寥寥数个字:乾阳城外向阳山,风雪天。信,是左巧发来的。
左巧第一批下山,在下山时,蓝婷婷亲手交给了她这只鸽子。
蓝婷婷目光慢慢地变得坚毅,双手却轻轻地颤抖着。突然,右手一发力,把纸条紧紧地攥在手心间。轻声喝道:“走!”一行人的速度,便加快了很多。
一个时辰后,乾阳城外的那座小山上,站满了无数的江湖人。有华山派的,黄山派,黄河帮的------也有云梦剑派的。众人搜寻片刻,只寻到了张三钱那把沾满血迹的宽面短刀。
一个华山派弟子一纵跃到一棵巨松后,拎出一人,喝道:“人呢?”那人浑身瑟瑟发抖,正是黄长脸。他跑回城内,寻不到泰山派的,只好把消息卖给了华山派。
“先------先前,就在这------里。”黄长脸小心地陪笑道。
“在个头。那狗贼往哪边走了?”那华山弟子气恼地问道。
“这个,这个,我------我------不知道。”他先前心慌意乱,恨不得多生一双腿地逃走,又哪知风雪天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哼,拿来。”那华山弟子劈手抢过黄长脸紧紧揣在怀里的一个布袋——那里面,有他刚付的二十两订金。
“呜,我的银子啊!”整个山头上,就响彻了黄长脸的嚎叫声。
众人把附近的山头都翻了个遍,除了找到了小庙中的五具尸体,还在一个矮崖下,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张三钱,却没有看风雪天的影子。
不过,众人还是很有收获,因为,他们终于看到了“云梦花仙”蓝婷婷。
当那飘然若仙的身姿缓缓落下,整个山头寂然无声。当那清丽脱俗、沉鱼落雁的面容出现时,整个山头上又涌起了一片吞口水声。
“风雪天,你在哪里?我要杀了你!”众人变得疯狂了,杀了风雪天,成了他们唯一的梦想。
乾阳城中,一座偏僻的小客栈里,留着一缕山羊胡的掌柜一脸谄笑:“客官,我一定给你最大最明亮的上房。”这可是近两天来的第一单生意,可不能黄了。
“不用。”那人一拉草帽的帽檐,“我眼不好,有点畏光,给我一间最暗的,我给你上房的钱。没事不用打扰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白银,足有二两重。“先付这些,满意的话,我还要住很久。”
“是,是,我一定好好吩咐下人不打扰你。”掌柜喜出往外,他从没见过这样豪爽的客人,这就是财神爷啊,一定不能得罪。
那人点点头,提着一个半人高的水桶上了楼,那水桶盖的缝隙里,有丝丝热气飘出。
“奇怪!”但他开店已有多年,也见过不少怪人,所以也并不太在意。
那人进了最端头的那间黑乎乎的房内,关上门,一摘草帽,赫然就是风雪天。水桶中藏的,自然就是那把血剑。
他先前拦住那辆马车,付了车夫一两白银,那车夫慷慨地把身上的布衣和头上的草帽换给了他,风雪天把血剑藏在那一堆蔬菜当中,坐着马车进了乾阳城。一路上,只见有无数的劲装江湖人往城外疾步而去。
在城中,又让车夫去帮着买了一个大水桶,打了满满一桶水。下车时,一车水灵灵的蔬菜,几乎变成了菜干。风雪天又付了二两银子。嘱那车夫倒掉菜干,赶快回家,近几天都不要进城。二两银子够买十车菜,那车夫欢天喜地地去了。
提着那一大桶水,无比吃力,牵动身上的伤口,痛得冷汗直冒。风雪天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又走了好几个街口,才敲定了这家偏僻的客栈。
上次的药还有少量没有用完,这次全都用了。盘膝坐下,运的不是云梦心法,却是鹤舞鹰翔。昨天偶然发现,它对治伤颇有效果,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一个时辰后,身上的伤果然痛得不那么厉害。打开包袱,拿出那车夫帮忙买来的馒头,一阵狼吞虎咽,吃了十来个。又盘膝坐下,开始修炼云梦心法,恢复内力。
半夜,才沉沉入睡。弥漫着寒气的寒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