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想去求见蓝重长老,希望能得知自己的身世。可是,凭心自问,那七丈高的石壁怎么也是飞不上去的。有心托蓝婷婷帮忙带个信,却总是说不出口。只得在修练心法之余,努力练习“鹤舞鹰翔”。
两个月后,许天亮考较了一下六人对“云梦心法”内力的运用,结果是以司马宇为最,风雪天最末,比吴伟尚且稍逊一筹。
风雪天心中着急,但也别无他法。真气经过残脉时,流速不及其他经脉的一半,自然影响修习的结果。
许天亮眉头微皱,但意外地,并没有发怒叱责。
第三个月开始传授“云梦心法”的第三层,比之第一层,又难了一倍有余。风雪天心中苦笑,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通过第二次检验。
同时开始教“松林听涛剑”,许天亮不仅教了口诀,还亲自演示了一遍,果然出神入化、高深莫测,令六人大是佩服。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逐渐变得酷热难当。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松针都蜷曲起来,许多灌木都枯死了。其他弟子练功时,总习惯了找一阴凉之处。
但风雪天对头顶那炎炎烈日却毫不在意,反而晒得通体舒畅。奇怪的是,身上的皮肤也晒不黑,反比那时时待在阴凉处的,显得更加白皙。
何雨泽曾仰天长叹道:“这还有天理存在吗?”
偶尔,可以看到蓝婷婷的身影,可是总是匆匆一瞥,想说一两句话都难,徒然增加了许多的相思。
倒是接交了不少好朋友,同室的三个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有了何雨泽的牵线搭桥,也结识了不少老弟子。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风雪天有时想,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该多好。就算,残脉永远无法去除;就算,永远无法下山扬名立范;就算,永远只能这样在背后痴痴地看着那身影的消失,也好。
可惜,生活不会听从他的安排。
这天下午,练罢数遍松林听涛剑法,站在树荫下的许天亮微微颔首。风雪天内力修练过缓,但对剑法的感悟却远远超过其他五人。
趁着许天亮心情大好,风雪天向他请假去清心院一趟。按规矩,静心院的弟子也不能随便回清心院,除非得师父允许。
许天亮淡淡道;“去有何事?”
风雪天轻声道:“弟子清心院的恩师下山之后,没有音讯,我想去看看他回院没有。”心中未免有点忐忑不安,在师言师,也是一忌。
许天亮略作沉吟,挥挥手道:“去吧,天黑前回。”
风雪天没料到竟如此顺利,兴奋地应道:“是!”
出了静心院,一路向下走去。此时临近傍晚,阳光威力略有收敛。风清云淡,鸟雀翱翔。风雪天心中,却只有成一言一人。
走近石壁时,风雪天还在设想着成一言推迟回山的种种可能。头顶风声突起,一道白光闪电一般射向他的肩膀。
风雪天大惊,仓促之间,只得全力爆退。那道白光如附骨之蛆紧贴不放,始终离风雪天身上白衣只隔两寸。
风雪天劲道全在双腿之上,根本无法拔剑格挡。只得寄托身法快过对手,避开此次危机。
偏身后有一棵古松,后背重重撞在树干上,无路可退。心中暗道:“休矣。”内力运转手上,拼着先挨下这一剑,也决不束手待毙。
那道白光却嘎然而止,悬在其胸前寸许处。那是一把长剑,长剑的那头,是一张熟悉的,嘴角带着得意的脸。
“尿裤子了吧?”那张脸上浮现恶毒的笑容。
“尿裤子的,是那些只会偷袭的人。”风雪天镇定下来,不屑地道。
那张脸上显得气急败坏,咆哮道:“你也不看看,我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杀了你。”
风雪天淡淡地道:“潭上原,你现在确实可以杀了我,可惜啊,靠的是偷袭,却不是真本事。所以,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只怕你没有这个胆量。”
潭上原脸上的肌肉变得扭曲。他瞧见风雪天独自出了静心院,就悄悄跟了过来,避开守山的师兄弟,存心找个机会羞辱风雪天一顿。好不容易才得手,正想品味一下报复的快感,不料风雪天竟如此满不在乎,完全不是自己想像中的痛哭流涕、拼命求饶。
心中犹豫,剑尖微微颤动。当日他败在风雪天手下,不但颜面大失,还忍受钻心之痛,恨不得将风雪天大卸八块以泻心头之恨。
后来虽然手被巩长老妙手治好,心中恨意却不曾少得半分。在晋级考试中又被抢去风头,心底之恨更是重重叠加。
但残害同门,所受惩罚之严,他也曾亲眼目睹。今日如真杀了风雪天,虽有人答应相助,但怕也是难逃皮肉之苦。
放,又不心甘,杀,又不敢。
也不知这一剑,究竟刺不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