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洞口倒甚是宽阔,不必常常低头曲腰。洞中也安静得很,风雪天长舒了一口气。
手中扣了一把小石子,不停地向前方的路面射去。一是通过回音判断路面是否出现空洞断层,二是万一再有些毒虫蛇蚁的,也可先驱赶开去。
这样一来,比摸着墙壁走就快得多了。
一边快速前进,一边用心的捕捉空气的流动。洞中的空气和厅中的一样温暖干燥。
间隔一段距离,就用手去摸摸石壁,心中盼望的潮湿感并没有出现。至于那清脆悦耳的滴水声,仿佛只是心头的一个梦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那令人恐怖的巨蝎也没再出现。
风雪天并不气馁。此时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回头的结局只有一个:死路。只有不停向前走,也许还能找到生的希望。
不知转过了多少个弯,但风雪天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洞大致是朝着一个方向的,这大大激励了他们的信心。
在地下,最怕的是绕了一个又一个圈子之后,又回到了原地。
胃中好像有两块石磨,不停地转动着,碾得每一处都生生的痛。喉咙中却像有一炉火,在炙烤着,贪婪地吸食掉每一点水份
力气一点点被抽走,手中的石子先是弹射而出,一段距离后是扔出,后来却像是自己掉落的。
甚至,几次差点把手中的石块塞进嘴里,好暂时延缓下那石磨的碾压。
行走的速度越来越慢。但,始终没有停止。
黑暗,似乎无穷无尽,一层一层的挤压过来。四周静得可怕,只有石子掉落的声音和脚步的回音。
风雪天心中暗暗叹息:“别了,师父;别了,梦中的静心院;别了,好心的蓝姑娘。”
......
忘心院的一座古木参天的小庭院中,蓝重背手而立。
午后的阳光随意地撒在他的身上,但他的心中,却是一片阴暗。“那魔门妖孽究竟是谁呢?雪天那娃儿,到底是死是活?师兄明天就要出关了,到时我怎么和他交代?”
其实,心中隐隐已认定风雪天是回不来了,毕竟寒潭太深,虽然搜寻过无数遍了,但还是有些地方是搜不了的,也许,某个角落里,就沉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只是,心中总是抱着希望,希望奇迹出现。
寒潭边,一袭蓝衣的蓝婷婷坐天一个石块上,双手撑着下巴,一双俏目里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寒潭中依然是弥漫着淡淡的白雾,寂然无声。金色的阳光照射在上面,透过水雾能看到星星点点的金光。
“我饿了。”蓝婷婷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倔强少年可怜巴巴的眼睛。她不知是第几次来这寒潭边了,心中总觉得少年的失踪,自己也有责任,所以感到内疚难过。
但这份心思又不能跟爹和师父说。“要是大师哥在山上就好了,至少还有个人能陪我说说话,唉。”可大师哥下山去行侠仗义了,她只好一次又一次来这寒潭边,期盼奇迹出现。
......
“啪,啪,”是石子掉落的声音,“咣,咣,”是脚步的回声,“呼,呼,”是喘气的声音,那隐隐约约的“嗒,嗒”是什么声音?
风雪天在踉跄前进中,突然发现耳中多了一种声音。不由得一呆,下意识地去摸了下身边的石壁,凉凉的,微微有些粘,不似先前的燥得硌手。
心中狂喜,但反而不大敢迈步向前,万一推测是错的,也不知虚弱的身体,还能不能承受那失望后的巨大压力。
慢慢地转过一道又一道弯,摒住呼吸,耳朵竖了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那响声吓跑了。
双手一直摸着石壁,没错,那就是微微湿润的感觉。
“嗒嗒”声越来越清脆。风雪天的脚有点儿发软,心跳得厉害。明知看不见,也尽可能地睁大了眼睛。
声音就是左前方发出来的,风雪天把头向前一伸,扭转脖子,口大张着,朝向上方。
似乎是经历了漫长的一瞬,一滴凉凉的液体刚好落在舌上,舌头像是干旱了一百年的土地一样,迅速地把它湮进去了。
那清凉舒服的感觉,太爽了。第二滴、第三滴——风雪天贪婪地吸吮着,那舒爽的感觉从他的口腔开始,一点一点,慢慢地浸润着喉咙,然后到每一寸血管。
半响,风雪天忽觉脖子酸得厉害。心里哂然一笑,盘膝坐到地上,再仰着头喝,就舒服多了。只是这样一滴一滴的,实在不过瘾,多想就着一湖水,咕噜咕噜地喝个够。
伸手一摸地上,湿漉漉的,却没有积水的坑洼,可能是滴水太小,早就浸入土石中去了。
胃间的石磨终于慢慢减轻了咬合的力度,身上好像也慢慢滋生了一点点力量。
风雪天不敢过久地逗留,恋恋不舍地向前走去。
好运似乎来了,过了不久,在一略显空阔的地方,又遇到了一处滴水,而且,终于在洞壁的下方,找到一个两尺见方的石坑,坑中积了两指深的水。
风雪天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