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她不肯再往里面踏进一步,好奇地问道:“燕王妃,怎么了?”
冷离的思绪拉回,她心里讪讪,却笑的淡然,“太后有所不知道,我生母乃是青楼女子,虽然被我父亲带进府里,成了妾侍,可是身份低微是无法更改的,这佛堂是圣洁之地,而我一个青楼女子的后代,还是不要进去了,面的玷污了这里。”
她是因为前世作孽深重,才不愿意走进佛堂一步,可是在太后面前她还是要有所隐瞒。
太后听到她这么说,只是缓缓点点头,以为她如此妄自菲薄是真的谦顺,也就没有勉强她,只是让她在门口静静等候着。
太后走进佛堂,跪在绣着白色复瓣莲花的金色蒲团上,然后双手合十在胸前,口中呢喃有词,冷离听得真切,不过都是一些佛教经文,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太后放下双手叩首行礼,起身步出祠堂,看见冷离依旧谦卑有礼,容色镇静的等候在门口,她欣慰的点点头,夸赞道:“你的心性还真是沉稳,这要是换做别人,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喊累了。”
虽然那些妃嫔不敢说出口,可是太后是何其精明,从她们的一个眼神就能够看得出来。所以对于冷离的沉稳冷静,她是越发的欣赏起来。
冷离福了福身子道:“能伺候太后拜佛是冷离的福分,这佛光巍然,我就算身在室外亦是能感受到太后的虔诚。”
太后最爱人说她拜佛虔诚,眼角笑的眯起来:“听得静秋嬷嬷说的你在前朝的那些事儿,我还以为你是个爱计较的丫头,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冷离低头并不作声。
太后轻叹道:“人一生中冤孽太多,若是不让佛来救赎,怕是要泥足深陷了。”
冷离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只得低头道:“谨听太后教诲。”
冷离只当太后是说自己害的她的皇孙赫连绍入狱,但是只有佛祖眨一眨眼,再眨一眨眼,看着面前各怀心思的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是延国后人口中的传奇,而此时,她们却还是深陷在自己的私情中的普通女人。
命运的齿轮换换转动,带动着一个传奇。
用过晚膳,太后就屏退了宫里所有的人,冷离也回到了自己寝殿休息。
太后的衣食寝具皆是由素秋嬷嬷来整理,但是她自从退隐后宫之后便不再让人伺候自己寝安,说自己爱清净不爱有人在寝室中,因此宫人都远远在殿外候着。
入夜,清音铺好了床榻,替冷离褪了衣衫换上了寝衣,服侍着她睡下,从寝殿里走出,她在下人房中偷偷换了夜行衣,踩着屋顶在宫中打探。
深夜清静,月色如水。
冷离辗转反侧,现在几个皇子中少了个赫连绍,对赫连尘来说也是一个打击,只是赫连轩如今也被调离了京城去了苗疆,不知道这帮人到底作何打算。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而且自己得更加小心谨慎,不能被人抓住任何把柄了。
冷离迷迷糊糊刚要睡去,忽然眼睛猛然睁开了,她听见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她武功高强又对声音极为的敏感,清楚的听见那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冷离没有穿鞋子就蹑手蹑脚的走出寝宫,来到太后的寝宫门口,那个声音就是从太后的宫里传来的。
太后的宫里怎么会有男人?
冷离静静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以免打草惊蛇,想到入睡之前,太后就屏退了宫里的所有人,还说夜里无需他们服侍,光是这一点就已经非常的可疑了。
冷离抠开窗纸,却只看见一个消瘦的男人的背影,他站在太后的面前,正好将太后挡在了后面。
难道是太后夜里私会情夫?
冷离极力想要看清那个男人的样子,可是他就是不转过身来,她更不能冲进去将那个人拉过来研究一番,只能退了回去。
回到后殿,她坐在桌子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桌子上幽暗的烛火,她眸色深深,越发的冰冷起来。
虽然她还不知道太后的寝宫中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没准就会成为自己日后的一道保护伞。
她暗暗记下了声音开始发生的时辰,准备另作打算。
在太后的宫里过了几日,冷离发现太后的生活作息还是很有规律的。
每天除了诵经礼佛,闲看诗书,再不然就是即兴作画,总是就是一副颐养天年的样子。当然还有就是每天晚上太后都会清退宫里所有的人,晚上也不需要任何人服侍,而她每天晚上都能够听见男人的声音。
宫中的都是宫女,并没有人像她一般会武功,怕是对寝宫中的声音毫无察觉。
虽然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她也急切的想要弄清楚发生的事情,可是她也知道欲速则不达。
坐在离太后宫殿不远的飞脚凉亭里休息,清音给她斟来了香茗:“王妃,请用茶。”
冷离接过茶盏,心里因为担忧着赫连轩,抿在口中的香茗居然喝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