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十分,城防营大帐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大帐之内的士兵忙碌了一天都已经睡熟。震天的鼾声响彻整个大帐。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之声夹杂在兵卒的鼾声之中,不一会儿,窸窸窣窣之声停止,一个猫着腰的黑影小心翼翼的窜到大帐门口,回身看了看大帐之内,见无异动,便迅速的扒开大帐围帘,钻了出去。城防营之外燃烧的火把顿时照亮了他的面容。此人正是那发现城西居民房舍之中有尸体存在的城防营兵卒,此时的他竟然全身上下罩着黑色套头斗篷,咋一看之下,难发现其面容。
他一出大帐,急速奔向大帐之后,仔细的观察着四周,静悄悄的城防营营地之中,除了前方碉楼上来来回回警示的两个士兵之外,唯独晦明的火光勉强照亮整个营地。
营地坐落在一片空地之上,背山而建,四周用木桩子隔绝,木桩高约莫一丈多,碉楼所处的位置正是城防营前方的正中央,碉楼极高,约莫两丈之高。碉楼之上的士兵可俯观整个城防营的具体,一般的情况都逃不过他们的双眼。
他双眼紧紧的盯着那碉楼上的两个兵卒,一动不动。忽然他眼珠一动,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头,静静的等待着。慢慢的,两个警示的士兵在碉楼之间的横跨木质小道上重叠身影。
蓦然之间,他纵身跃起,手中的石头迅速抛出,击打在碉楼的一根不大的横木之上。可怕的劲气附裹在石头之上,狠狠的撞击在横木之上。“彭”的一声,那两个正好相遇的士兵顿时一惊,急忙朝那声响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那被石头击中的那根横木发出‘吱吱’的响声。顿时让二人大惊。
其中一个士兵道;“快离开,支撑碉楼的横木要断裂了。”话毕,便跑向碉楼的另一处。
另一个士兵一愣,没有跟随,而是上前几步想看过清楚。跑出去几步的那个兵卒见同伴没有跟上来,焦急的回头看了看,正见他向前迈步的动作。
“你不要命了,快过来啊。”
那个迈起步子向前几步的士兵没有答话,而是蹲下身子,期望看得更清楚一点。忽然站起身来,朝那快要步入另一座碉楼的士兵笑着道;“没事的,只是一根悬梁罢了,不是主干。没什么大碍。”
另一人疑惑的看了下方一眼,小心的移动着步子靠近,待到那人身旁之时。定了定眼,忽而长舒了口气。道;“这******是谁检查的攻势壁垒,竟然连着朽木也没有察觉,赶明儿到赵将军那里去告他一状。”
“你呀,这哪里能够怪人家,这么高的地方,仔细查看柱梁便足够了,哪里会一根根的挨个查看,若是如此,隶建司的人还不天天数木条过日子了。”
“说的也是,不过还是让他们来修缮一下,否则每天站在这上面都是提心吊胆的。”
“嗯,明日去报告一下赵将军”
两人 说话之际,那大帐之后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城防营通往蜀州城的路上,一道黑影急速奔走,速度极快。城防营建立在蜀州城之内,但是却是偏僻之地,离真正的街道地区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道黑影已经埋身于一栋民房的幽暗处,小心的观察着四周。隐没于黑色斗篷下的双眼散发出幽光。
此时的街道之上,静谧无声,衙门的禁宵时间乃是申时,此时已经是酉时,街道上的行人早已经归家。
那黑影见没有什么异动,踏步而出,迅速向着东方而去。
然而在他刚刚离去,身后一道黑影便紧跟其后,疾行的他根本没有发现后面尾随而至的身影。
那人七拐八弯的进入一个小巷子之中,驻足于一道院墙的小门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纵身一跃,如同一只大鸟一般飞过高高的院墙,消失了身影。
那尾随而来的黑影看着进入院墙之人,蓦然大惊,赶紧隐入旁边一处幽暗之地,紧紧的盯着那道院墙的小门处。
话说那进入院子的兵卒,身形稳稳的落在一处大树遮阴之地,隐约看去,昏暗之中可辨识此处乃是一座花园。花园格局甚雅,不妖不媚,曲水荡漾,亭台错落,浑然天成。看得出花园之主,若是胸中无几分丘壑,是难以建造出这样清幽淡雅之处的。
那兵卒好似对此地非常熟悉,刚刚落地便疾步向花园的拱门之处走去,阔步行走,竟然无丝毫担忧,这让人极为费解。小小的城防营普通士兵,竟然能够在这样清幽淡雅之处如入无人之境,而且身上的着装。哪一样都不得不让人起疑。
他跨过拱门之后,步入第三进院落,见院落的西厢房之内烛火通明,便走到房门前,轻轻的敲了两下,而后重重一推。房门应声而开,他迅速进入房内,将房门关闭。
西厢房的窗棂上,烛火之光下,显出两道影子对桌而坐,好似在交谈什么。此时一个沙哑的低声从房门之内传出。
“你怎么来了?近来可是严峻之势,难道不怕暴露身份吗?”
“我也不愿意前来,但是却不得不来啊,有件重要的事情不得不让你知道,否则将会露出巨大的破绽。”
“哦?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