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千万不要这么说,俗语说,话到口边留三句呢,你不要这么早下结论呀。古人尚且知道提前交涉‘退避三舍’好办事,何况你我?也许你哪一天出了事,就用上我了。商场如战场,你能用铁叶子箍住自己的头?你难道真的感觉不到自己生活在冰山上?冰山哪天消了,你……”他不说了,笑着去品茶。
齐黎气得想跳起来大吼大叫地臭骂纯孝一顿:这哪里是他求她?分明是闲得没事干拿她来消遣嘛。可是她脑子转了转,到底没有跳起来,气哼哼地低头喝茶。
魏纯孝心里一笑,低声说道:“我的请求是。我看中了市内黄金地段的一间店铺,可那里是你们公司的所在地。能不能找伍德先生或陈襄通融一下,给我把面向街道的门面拨出三十平方米,我只租一年,一年到期保证归还。怎么样?齐小姐,帮帮忙吧。我知道你很有能力的。
我告诉你实话,我要在那里出售一些货物,换来的钱还等着养活清明他们全家和他家乡的父老乡亲呢。你难道不知道他们经济的困难?你不关心那里的父老乡亲,也该替清明想想啊。而且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所得利润我们三七分成。”
齐黎板着脸说:“就按照你说的办。可我告诉你,我是就事论事,没有外在的原因,你刚才说的一个也用不上。”
纯孝会心地一笑:“当然,齐小姐是谁啊,怎么会受他人的威逼利诱呢?我们出去看地方,午饭后坐车四处转转,好久没有这么心情舒畅了。”
齐黎板着脸站起来,前面走了。纯孝微笑着站起来,付完账后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黄昏时分,黄埔江边,夕阳西下。纯孝靠在车门上,看着江边冉冉而下的落日,微笑着对被夕阳包裹的齐黎说:“事情就是这样。我今天告诉了你许多,就是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我有个预感,你将来会成为我事业上的得力朋友,你说是吗?”他口气和蔼。
齐黎被他看得不自在,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转过身缓缓地向前面走去。她心里“咚咚”跳着,为刚才魏纯孝告诉她的一切心潮起伏着。
作为商场上打拼的她,知道商场如战场,其中充满诡诈和艰辛。现在得知魏纯孝年龄这么小(比她小六岁),就能在巨大的压力下独创事业。她虽然不知道他和其家庭的具体矛盾,但就他这种决心崛起的勇气,她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她也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起面前这个戴着金边眼镜,穿着精致的人来,明白他的玩世不恭和嬉皮笑脸后面隐藏着深深的睿智和危险,她也是第一次不敢和他对视了。
她知道,这个在她面前的花花公子式的人物,等会儿回到学校,就又成了那个穿着寒碜、举止邋遢的穷学生了他实在善于伪饰自己。她也知道,他能在她面前剖露自己比较真实的两面性,实在是她今天和陈襄谈判成功,给他成功出租了两间黄金门面,让他高兴万分的缘故。
心潮起伏着,魏纯孝刚才告诉她的话,又在她的耳边萦绕起来。
魏纯孝,许多人(包括清明在内)眼中的神秘人物,是香港大名鼎鼎的魏氏财团的三少爷。复杂的家庭背景和坎坷的童年经历,形成了他玩世不恭的性格。和清明等朋友的友情,才促成了他的崛起。他的生命也在这次崛起中光芒四射。
他和同班同学李晖本是旧相识。他能来到大陆,还是李晖的父亲李幕来从西班牙马德里带他来的。那时,他如丧家之犬,被魏氏家族抛弃了,他自己也不想活了。他那些年的经历,后面还要讲到,这里不再赘述。我们现在需要了解的,是他来到大陆后的经历。
魏纯孝来到大陆后,因为李幕来是魏氏集团派驻上海的分公司经理,因此就被魏氏家族委以重任,督促魏纯孝 “上进”。
为了使监督工作落到实处,魏家特意答应李慕来的请求,和其结为儿女亲家。从魏氏家族来讲,用“不成器”的魏纯孝笼络精明能干、老奸巨猾的李慕来,使其不生外心忠心为他们服务,是非常划算的。从李慕来这方面讲,魏家三少爷虽然“不成器”,但能和魏氏家族攀上亲家,方方面面都不是坏事。
“亲家”结成后,纯孝每月从李珲手中领取1000元的生活费。1000元人民币,在当时的中国大陆是个相当不小的数字。可是也许李家出于“教育”纯孝的目的,或别个什么原因,每月扣除伙食费外,送到纯孝手中的不足100元。这对大手大脚挥霍惯了的纯孝来说,真是个不小的勒苛。纯孝不愿向家里人诉苦(李家人也是摸透了他这一点,才勒苛他的),所以生活过得很拮据。
实在困难到无法过活时,纯孝就出去赌,赢些钱自己零用。这些经历,让他深刻体会到“落难王子被仆戏”的凄苦。李家人很少和他来往,见面也是淡淡的,那架势颇有以和他纯孝缔结姻缘为耻辱的味道。不是么,他们本来看中的是他的家庭,而不是他本人,不然李珲也不会当着他魏纯孝的面对清明示好了。纯孝对这门亲事置若罔闻,他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活不了几天了。所以他们冷淡相处,心照不宣地隐瞒着彼此的身份。
从清明家回来后,纯孝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