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的架势俨然一个大老板,八字没见一撇呢,已经‘公司’起来了,好像你做过这一行似的。”清明善意地嘲笑道,让纯孝又顿了顿。
清明接着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们只知道文刚一家有‘精品’,运行公司怕不是一两件精品所能支撑起来的。”说着又笑了。
纯孝反驳道:“我不是说过了嘛,我们发动这里的老乡做呀,‘只要人心齐,能把泰山移’,前景一定看好的。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清明默默听着,没吭声,纯孝焦急地看着他。突然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来:“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两人转头一看,是清波,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屋里两人说得忙,都没发现她。
纯孝看见清波,多种原因使他喜笑颜开,连忙招呼道:“清波,进来坐。”
清波看了他一眼,边走进来边对清明说:“哥,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假期这么长,我们挨家挨户地发动,被发动的人又争相宣传,只要工钱发得及时,不怕没人参加。像许大婶、许大姐和咱妈都是顶呱呱的绣花好手,冬天农活少,一定会绣很多的。再说,我们还可以让张老师跟乡上刘书记说一声,大力发动乡亲们制作绣活。他是领导,说话管用,效果一定会很好的。”
清明微笑地听着,思索着。纯孝立马保证:“工钱肯定及时到手,我用人格保证。”
“工钱又不是你发,你保什么证?”清明笑着将他一军,清波也盯着他。
纯孝又是一顿,脸红起来:“你不赌博不知道,赌场上是很讲信誉的,失信是大家不耻的,在商界是站不住脚的,迟早要被淘汰,所以他们付钱一定很及时。当然我以后不赌博了,但道理我是懂的。”他看清波厌恶地瞅着他,连忙补充解释。
清明想了想说:“让我考虑考虑好吗?明天晚上见话。”他想着自己先考虑一下,明早和张兰通电话商量后再说。
纯孝看事情有了希望,又建议说:“我还发现你们这里蝎子挺多的,品种优良,也可以发动大家多捉些,我们帮助卖出去制药,价钱也非常好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清明开玩笑地说。
纯孝顿了顿,半晌,笑着说:“都是我赌博的时候听人说的,你们不嫌弃,我可以跟你们说一晚上。”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清波一眼。
何家兄妹一时没做声,但纯孝看出他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决心把自己所知道的利用今晚上讲个大概在这个世界上,他的知己实在太少了。
三个年轻人说着笑着,连屋外的倾盆大雨都没有听见,等他们感到困倦时,天已经麻麻亮了。
第二天早上,一阵响动声使清明三人一起苏醒过来。只见何大婶正站在门口微微笑着,清亮和清漪兄妹则蹲在清明他们跟前轻轻地笑着,清亮正准备用麦草棍戳清波的鼻孔呢。
清波白了清亮一眼坐起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背靠着哥哥睡着了,清明轻轻揽着她。纯孝则趴在席子另一头睡了一晚。
何大婶白了清明一眼说:“晚上睡觉不关门,进来个野猫把我闺女脸抓破了怎么办?”
清波脸红了,嗔怪地叫了一声“妈!”大家都笑起来。
清明笑着说:“那个破柴门关着也不顶事,我警醒着呢,伤不了我妹妹。”
何大婶又白了他一眼:“警醒着?昨晚雨下得那么大都没听见,叫你出来苫柴垛,叫了几声都没叫动,能听见猫进门?”大家又笑了。
纯孝一蹦而起,惊讶地问:“昨晚真下雨了?让我看看。”说着跑出门去。
站在门外的清纹笑着说:“下得那个大呀,电闪雷鸣的!我们这里窑洞深,没听见也不奇怪。”
纯孝恍然大悟:昨晚他估计要下雨,也好像听见了雷的“轰隆”声,但没在意。这么说,自己对暴雨有了免疫力?他喃喃着:“我不怕暴雨了?”何家人都莫名其妙。
纯孝继续自言自语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却停不住,边笑边说:“我不怕暴雨了,我不怕暴雨了。”
何家人都惊讶地看着他,清波要上去阻止,清明拉住她,轻轻揽她到怀里,默默地看着纯孝,思索着。
终于,纯孝停止了大笑,趴在雨后的泥地上默默地流泪。
看他好久不动,清明轻轻地走到他跟前蹲下来,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说:“纯孝……”
纯孝受惊一般地一跃而起,看了看清明,又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才好像清醒过来般地闭闭眼、掐掐鼻梁,低声道歉道:“对不起啊清明,让你们受惊了。”
清明又拍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纯孝却抬起头盯着他,下定决心似的说:“清明,我得做点什么,为你们、为这片土地做点什么”
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誓言般一字一顿的大喊。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大家都吃惊地看着满身泥污、狂喊乱叫的纯孝,只有清明默默地回忆着、思索着。
说干就干,清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