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忘了时间,忘了空间,就那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亲吻着。两人都有一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都希望永远这样下去,好在没有人打扰他们……
好久好久,张兰睁开眼睛,看着孟勇,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和眼睛,轻轻说:“孟勇,我累了。”
孟勇没做声,弯身抱起张兰,轻轻走到妹妹的房间里,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又拉开被子给她盖上,低声说:“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张兰温柔地看着他,点点头。孟勇看了她一眼,走出去,并轻轻带上门。
张兰一觉醒来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冬天天晚得早,六点多已经全黑了。她疑惑地看看四周,想不起自己在哪里。
门外传来“叽叽咕咕”的说话声,她才慢慢回忆起事情的始末来。虽然大多数情节都记不清了,但可以想象,自己醉后一定说了许多混账话,而且……还逼着孟勇吻自己,太不像话了!她感到脸上火烧火燎的。
唉,有什么办法呢?说出去的话和做出去的事已经收不回来了,真是“酒后失言”。她有些懊丧:她这次可真是丢人到家了,以后再也不敢喝酒了。孟勇好像说过:女孩儿家醉酒有失体统,真是至理名言。他一定会笑话我,看不起我了,张兰简直无地自容了。
不过……
她回想起孟勇吻她的神情,那可真是温柔到极点了,不像整天和罪犯打交道的人。看来……他爱自己,只是他不说罢了。哦,我太对不起他了,像伤害新民那样伤害了他,这……可怎么办呢?
她好想一个补救的办法,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天黑了,她得马上回家,明天早晨还要回学校上课呢。从昨天早上回来到现在,她已经耽搁了一天半了。
她飞快地爬起身收拾床铺,又用手理了理头发,揉了揉脸颊,向门外走去。
客厅里,孟家兄妹正和一个警察吃饭。见她进来,孟勇笑着问:“休息好了?”眼光那么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孟琼也笑着说:“张兰,你这一觉可睡得跨世纪了。哥哥到单位值班回来,我做熟饭,热了几次还不见你醒来。我们实在等不及了,就开始吃了,你却醒了。”
张兰也笑了:“我也真是的,今天王新民和刘丽玲结婚,我硬是被他们灌醉了。幸亏我中途逃席,不然怕得睡在街道上了。”
孟琼说:“我见到你时,你也差点倒在街道上。”
孟勇打断她,“琼儿,还不去给张兰盛饭?”又对张兰介绍:“这是小文,大名文云翔,和我一个单位的。”
张兰和他握了手说:“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小文笑着说:“你是贵人多忘事呀,我们在医院里见过面的。”
孟勇怕张兰想起磁带的事,连忙插话叫道:“琼儿,还不快点?你在磨蹭什么?”
“来了,来了。”孟琼端出饭,白了哥哥一眼,“自己不动手,还嫌别人慢,有本事自己去做呀。”
孟勇低头吃饭,不做声。小文向张兰解释:“他家里是‘妹管严’。琼儿说一,科长不敢道二。”
孟勇笑着,并不反驳。张兰也笑了,说:“他们的口角是由我引起的,可我客气不起来,我也确实饿了。今天名义上是坐席,其实除了被他们灌几杯酒外,我几乎没动过筷子,你们说冤枉不?”
大家都笑起来。张兰又对孟琼说,“我们本可以好好谈一谈,交个朋友的,不巧你今天偏偏碰到我醉了。”
孟琼客气地说:“不碍事,以后机会多的是。”
张兰想了一会儿问:“你在市毛纺一厂工作?”孟琼点点头。
“我有个同学刚调到那里,搞供销的,你认识吗?”
“他叫什么名字?”
“严明。”
“哦,还没听过。一厂太大了,调进来个把人引不起注意。”孟琼说。
几个人聊着吃着,一顿饭就过去了。饭后,孟琼站起来说:“哥哥,你送张兰回家,让我和小文说会儿话,你们今晚又没事。”
小文听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孟勇点点头,戴上帽子,穿上自己的皮外套,送张兰回家。
出了门,他们发现雪已经停了,天气非常冷,一口气刚吹出来,转眼就没影了。张兰看了看孟勇,说:“你怎么不戴口罩,不冷吗?”
“我不像你那么娇贵,一出门先包严实再说。”孟勇开玩笑地说。
张兰不好意思了,“那,你围上我的围巾吧,外面毕竟冷。”
孟勇心里感动,笑道:“我一个大男人,包着个女人的围巾成什么体统?你快采取措施保护好你自己要紧。”
张兰笑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这人还蛮难伺候的,将来哪个姑娘受得了你呀?”
孟勇笑着没做声。张兰围好围巾,挎住他的胳膊,笑问道:“生气了?”
“生什么气?和个小丫头生气有什么意思?”孟勇微笑着说。
“我不是小丫头。”张兰白了他一眼,挽着他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