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始了,张兰的心情愉快极了。上学期在她和学生的共同努力下,八十多名高三毕业生,考上高校的多达十七名:三个本科生,五个大专生,九个中专生。
这可轰动了全乡!刘大年高兴地亲自带人敲锣打鼓地给学校送来了锦旗,还给毕业班的教师每人奖了一条绸被面。对班主任张兰,刘大年则把她叫到家里吃了顿饺子,夸赞她“有能耐,是个少见的好姑娘。”
张兰顺着杆子向上爬,乘机笑着要求道:“刘叔叔,您如果看得起我们的教学成果,我就代表全校师生给您提要求了啊。求您给我们学校买几件体育器材吧,再叫人修修桌凳,你看学生们连个活动的仪器都没有,坐的都是三条腿啊。”
刘大年满口答应,笑着让张兰及其他师生“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让张兰好不高兴。
另外,她在暑假中整理的文章也一篇篇见报了,听说还要编成集子出版,这更扩大了她的知名度。许多慕名而来的青年纷纷向她请教各种问题,忙得她焦头烂额。
无措之际,刘大年出面说:“你们谁敬佩张兰,就把工作调来,支援丰满乡的建设,否则请便。”
一个纲上得拜访者立即减少了许多。刘大年鄙夷地对张兰说:“都是些耍嘴皮子的货!”逗得张兰“哈哈”大笑。
这学期,学校又分配来几名大学生。张兰很高兴,主动找他们联系,计划着怎样把学校教学质量提上去。
就在她这样忙碌的时候,却从校外刮来一股风,说张兰要调动工作了。她起初没注意,可谣言越传越玄乎,一会儿说上面要调她到无山县中去教学,一会儿又说要调她到市报社去工作,等等等等,弄得全校师生人心惶惶,都觉得张兰一走,大家没心劲干了,学校的教学质量要大受影响了。他们一会儿这个来问,一会儿那个来问,弄得张兰终于坐不住了。
这天下午,秋雨绵绵,她去乡政府找书记刘大年。
刘大年正在主持会议,听说张兰来了,连忙迎出来笑道:“欢迎,欢迎,张兰,找我有事吗?”
张兰看打扰了他的工作,很不好意思,笑着说:“不忙,刘叔叔,您先进去开会吧,我的事不急,等一会儿不要紧。”
刘大年想了想,笑着说:“也好,你等一等,我开完会就来。”说完握了握张兰的手就进去了。
张兰看看表,时间还早,就慢慢地走出乡政府大门,向通往山上的小路走去。这里绿树郁郁葱葱,密不透风,很适宜散步。
她刚跨上小路,就听到有人大声喊道:“闺女!”
她惊讶地转过身,一看到来人,心就“咚咚”地跳起来。叫她的人原来是清明的母亲。她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讪讪地打招呼:“大婶,干什么去来?”
何大婶走到她跟前,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笑道:“闺女,你越长越俊了。”
张兰脸红了,笑着说:“我这个丑丫头,还俊什么?都老了,哪有清纹俊?”
何大婶白了她一眼说:“你老了,把我和你大叔放哪儿?我问你,为啥老不来我家?”
张兰心里难过,勉强笑着说:“大婶,您不知道,我忙得很,哪有功夫串门子?”
大婶不高兴地说:“你少说花话骗我。前些日子你骑着自行车乱逛,怎么不说忙?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清纹早告诉我了。说你暑假里把几个县都逛遍了,那得多少时间?清纹还说你这叫‘采访’、‘搞调查’。她对你佩服得简直上劲儿,比佩服他哥上劲多了。我问她你为啥快半年了老不来我家,她就哭,说她害了你,问又问不出,想是她哥不让说。今天我碰上你,一定得拉你上我家去,不去可不行,你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哪!”说着就来拉张兰的手。
张兰慌了:今天是星期六,说不定清明和清纹要回来了,她怎么能见他们?她连忙挣脱何大婶的手说:“大婶,我今天不能去了,改天再来吧。”说着跑了,气得大婶只跺脚。
张兰走进乡政府大门,刘大年正从会议室里出来。他边走边笑道:“好新鲜的空气啊,我都快让尼古丁淹没了。张兰,我们到树林去。”
张兰只好转身跟着他向外走。刘大年指指东边,“我们到公路那边,这里太黑。”
张兰笑笑,向东边走去。刘大年问:“张兰,找我有事吗?”
张兰笑着说:“刘叔叔,从开学到现在,见天有人说我要调走了。他们来问我情况,我哪里知道呢?您能不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胡说?”
刘大年“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张兰的肩膀说:“张兰,他们不是胡说,是有这事。你连着两年一炮打响,让娃儿们上了高中和大学,一些学校就眼红了,总想把你挖走。其中县中挖得最凶,向教育局打了好多次报告。另外你又能写,在报刊杂志上老发表文章,报社又眼红了,也想把你挖去。你说,这气人不气人?”他看着张兰。
张兰笑起来:“当然气人了。”
刘大年得意起来,笑着说:“我估摸你会这样说。我把他们都顶了回去,我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