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如他所言,自己这激将法使出来即便打不着狼,也不该把做诱饵的孩子给赔进去啊!究竟哪里出差错了?时机没把握好,还是自己这剂猛药下得不够狠?
再仔细一回味,发现自己刚才的语言暗示太过明显,恐怕连奇石老怪那只鹩哥都听出了自己的弦外之音,比自己精明几倍的妯娌自然不在话下,她若是顺着自己搭的梯子往上爬,后果不堪设想。越想越慌神,偷偷在妯娌救生圈般的粗腰上狠劲拧了一把,旨在提醒她闭紧嘴巴,此时不宜说话,否则小楠也就真的要在监狱里渡过青春年华。
顾家长媳被皇甫黍挟制,呈弯腰低头状,浑然不知自己目无所及之处早已瞬息万变,得到某种语言暗示后,正在琢磨说些什么来挽回败局,忽然腰上一阵剧疼袭来,误以为对方等不及,深感不悦,小槐出事那会儿怎不见你这般上心着急?气归气,恼归恼,为了顾家,戏还得配合着演下去,随即大呼小叫地喊起来:“杀人啦!救命啊!” 发挥到极致的尖厉女高音在院落上空经久盘旋。
顾母唬得魂飞魄散,自己已经给过她警示,她怎么又喊起来了?老天爷啊,你这是想要生生把小楠送进监狱的节奏啊!她还是孩子,你怎么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给她指出一条改过自新的明路,为什么非要这么赶尽杀绝?!难道你定下的天理条规,也如凡界般一边倒地偏向权贵们不成?
后悔自己救女心切,没把公公所授秘招提前跟妯娌通个气,那样也就不至于演绎成她想打狗,她跑去轰鸡。罢罢罢!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藏着心眼子留一手,这下好,好好的一台戏背离了初衷,愣是让自己给唱砸了,喊冤都没地儿去!
想到激怒季云天的后果是女儿坐牢的代价,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不敢想象十几年后,人到中年的女儿出狱,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该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她,打她?还是骂她的不自量力?她觉得真正应该坐牢受惩罚的是家里那利欲熏心的父子三人。
如若不是他们整天在两个孩子面前呱噪什么光耀门庭,灌输这些正经人家不屑一顾的旁门左道,小槐不会胆大妄为地自编自导那么一出滑天下之大稽的闹剧,小楠也不至于铁了心要嫁进乔家做G市的第一儿媳妇。小楠这回若是真的坐了牢,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就是拼死也要把公公那张丑陋的假面具给撕扯下来,让大家伙看看这个平时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是怎么费心巴力地把一对孙女教育成现在的模样!
皇甫牧狭眸闪过一抹隐晦不明的波光,低低道:“老三,放手。”
皇甫老太爷鼻子都气歪了,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大孙子八成被周一扬那个小兔崽子给刺激得魔怔了!不好端端地坐着,蹦出来胡咧咧个啥?咧到耳根子的大嘴不及收回,就那么说怒不怒说笑不笑的半张着,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半天回过神,刚想开口训斥几句,被自己的唾液呛得一阵猛咳,心里堵得那叫一个窝心窝肺,气咻咻地用拐杖撞击着地面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皇甫黍不服气地松开手,眨巴着桃花眼嘀咕道:软脚蟹,就在家里冲我和二哥发威有本事,和皇甫特一个德行,窝里横比谁闹腾得都欢!照这样下去,你就是追到下下辈子,也甭想追到小怡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