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不分彼此的好朋友,此刻,却用着这世间最不堪的词汇来攻击她,毁谤她,大有把她推进地狱再踏上一脚的势头,说不在乎别人怎么说都是糊弄鬼的借口,怎么可能不在乎!她后悔不该尾随她们来验证毫无悬念的已知答案,更后悔留下来偷听她们的谈话,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自取其辱更切肤的痛?
她紧紧咬着嘴唇,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想也许疼觉神经业已随着友谊的终结一并走远,直到口腔里浓烈的血腥味引起她胃里的革命,她才放过自己已经肿胀溃破的红唇,双手怕冷般环抱住瘦削的肩,极力隐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她想大声告诉她们,在整个事件中她才是受害者,她们对她的严厉指控是失实的一边倒,由始至终没有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评判事态的发展。她也不是一点错误没有,她犯下的唯一错误就是,不该头脑发热迁怒季婉怡,把她拉进游戏中来陪绑!可她丫的季婉怡现在做得又何尝对得起她?
靠,丫的放几声响屁就想让她败走麦城,也太特么小瞧顾家的子孙了!如果连这么点抗打击的能力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大侠?丫的鼻涕虫还差不多!她高高地昂起头,用着最强势的姿态倔强地维护着自己已经少得可怜的自尊,对着安柳时隐若现的的背影低吼道:“安柳,你丫有种把最后那句话再重复一遍!”
她承认自己一直在跟踪她们,她就是想看看季婉怡能为她做到哪一步,她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就算不为自己,也必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名正言顺的出生搏一把!她丫的季婉怡若真把她当朋友,她今天就不该来乔家,她应该与乔陌保持距离,明知道她怀了乔陌的孩子,丫挺的还过来插一杠子,她丫的又何曾把她当过朋友?居心何在?
琪琪再清楚不过俩人雷龙般的脾气,说不定一语不合会直接在市府门前给大家公开上演一场全武行,真打起来安柳铁定吃亏,审时度势闪身挡在她前面,双手抱拳一揖到底,“顾大侠,龙种今儿个可安好?”
“韩琪琪,你……”顾适楠被噎得直翻白眼,恨不得撕碎她啖其肉喝其血。
“息怒,息怒,稍安勿躁嘛!我姑姑说了这孕妇首先得保证情绪稳定,要不然容易生出畸形儿,破个嘴多个手指虽说不是什么大毛病,终归是让人心里犯膈应。再说了,您老现如今可是飞上枝头等着火燎毛变凤凰的人,要注意保持形象哈!我这原本还想厚着脸皮求您老顾念一哈旧情,把我们捎带进抚台别院去把婉怡喊出来,您老也知道我等屁民身份不够没人搭理,您看能不能帮我们通融一下哈?”琪琪话语戏谑,脸上挂着再清晰不过的讥讽。
顾适楠刚想发作,耳边回响起昨晚大伯和爷爷语重心长的告诫。
“这个时候切不可毛躁近利,每迈一步都要反复掂量,出口的话要直戳敌人的心窝,力求字字见血句句封喉,言多必失废话少说,稳扎稳打地走好每一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在此时树敌,要想尽一切办法拉拢那些能在乔家人面前帮你说好话的人。”
“自古成大事者皆为善忍之辈。手里握着一把好牌只是胜算的一部分,有多少手里握着一把好牌的人,最后输得倾家荡产身首分离,为什么?因为他们得意得太早了,缺乏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忽略了忘形之下藏着个蠢蠢欲动的败字!想要赢得漂亮,让对方彻底失去翻盘的机会,就看你怎么来运用这把好牌。记住,毛脚鸡上不得大台面,王牌握在我们的手里,慌乱的理应是他们。”
顾适楠连续几次吞纳吐气,极力摁压下心底已然苏醒的暴火龙,谁说自己不如丫的季婉怡能忍事?丫丫的,姑奶奶忍一个给他丫挺的开开眼刷新下历史记录!伸手把琪琪推搡到一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安柳,你丫有种把最后那句话再给本大侠重复一遍。”
安柳从树后转出来,不甘示弱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安柳一般情况下还真没有重复同一句话的习惯,不过呢,今天我倒是愿意为你破个例,你抓紧时间把耳屎掏干净听好了,你顾适楠,不是一般的贱,贱到后海老鸹窝了!别以为弄顶假发扣头上,模仿着婉怡的穿衣风格,你就是世家千金了,充其量就是比馒头多了几道褶子的花卷罢了,离贵族千金差了不知多少个十万八千里呢,居然不自量力挑拣起馒头的不是来了,偏偏忘了自己和花卷是一个祖宗!不要忘了能飞上梧桐树的不单是金凤凰还有老家贼和黑老鸹。我告儿你顾大侠,你自己愿意掩着耳朵扮聋子我们管不着,别把大家当瞎子,你再敢跟婉怡抢她的陌哥哥,莫怪我和琪琪翻脸无情!”挑衅话语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
顾适楠瘦成不太规则的圆脸上怒龙翻滚,仿佛稍一眨眼就能喷出火舌来,直烧它个方圆百里寸草不生。靠,丢他大爷,太特么欺负人了!忍个鬼啊,再忍她就该蹬腿参见阎王爷了!你们一味袒护着丫的季婉怡,说白了不就因为季家是名门吗?她老爹是心外科泰斗吗?丫丫的,看我今儿不把你丫的猪腰子脸给改造成彩屏加翻盖!不假思索地扬起手,陡然间余光瞥见王嫂张望着走过来,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