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任周只喊出了两个字。他来之前想过很多很多次见到冯音音的场景,他想的头痛心痛,最后的结果是不说话。可现在见到冯音音,任周还是没忍住,他喊出了刻在心口的名字。两个字而已,他的声音里却透出难以名状的挣扎。
她瘦了,皮肤也黑了些,可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放佛是镶嵌了最耀眼的星。
这一个月里,任周醉了又醒,醒了又醉,醉生梦死之间,他对冯音音的爱和迷惑在反复纠缠。他想忘掉她的,可是他做不到。在曾想故意告知他们要来这里时,他也下定决心不再理会。既然她不信任他,将他随意丢弃,那么他又凭什么去自讨没趣。
可等到飞机即将出发,想了一千遍一万遍的想法也没抵挡住他跟上的脚步。他上飞机时只有一个念头,只是见见她,见见她而已,他对自己解释说。
冯音音听到任周喊她名字时,她的心里不是不触动的。可是,她终究终究没做出回应。既然想断掉,就该狠下心才行。如果只是纵情欢笑一场,那么她之前的放*荡也够了。她是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她和王程不同。她还是期许着一场以结婚为结果的恋爱,想要和一个人携手走到尽头。
这么想着,冯音音忍住内心的激荡,咬咬牙转身向她来时的方向走去。她没回应任周,甚至没有给他一点重逢的兴趣。她像看个陌生人一样,就那么转身走开了。
她这样的做法直接刺激了任周。凭什么,他被她视如垃圾,他不甘心。原本只是看一眼的目标已经被他抛之脑后,向来谨慎小心的人再一次违背了大脑的逻辑,听从了自己的内心。
任周快步上前,抓住了冯音音的胳膊,阻拦了冯音音继续前行的脚步。
“没看见我?那就现在看清楚。看清楚了么?还认识我么?在肮脏里开出绚烂的花朵,在黑暗里释放丑陋的灵魂?你给我说清楚,谁肮脏,谁丑陋,怎么个肮脏法,怎么个丑陋法!”任周将冯音音拉到身下,用力太大,冯音音踉跄了下。接着,他说出了一直埋在心底的话,那些折磨他无法入睡的魔咒。
冯音音原本心里还有些难受和恻隐之心,可见任周突然变了一个人般,对她如此蛮横,冯音音有些不爽。而听到任周说出日记本上的话,冯音音的情绪也开始有些激动。这句话她写的时候,也哭了好久,这些话既是对任周的讽刺,更是对冯音音选择这样一个人的讽刺。
想到这,她脸掉下来,神色冰冷的试着推开任周,大声回应道:“我不想和你说话!放开我!”
她声音尖利,话里都是不耐烦,在任周看来,他现在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垃圾,还是避之不及的毒药。
任周用力握着冯音音的胳膊,任冯音音怎么推都无法挣脱。他高出冯音音近一头,他看着冯音音像困兽一般想要挣脱他手臂搭建的牢笼,悲从中来。这一段感情,是他太执着,还是他太看不开?
可是他既然找到了她,见到了她,他就一定要问清楚。不管怎样,他都需要一个答案。下定决心后的任周,心情奇迹般的平复了很多,“你不说,那我们就在这耗着吧!我有足够的时间。”
“你什么都有,什么都能掌握,何止是时间!你想要知道什么?谁肮脏,谁丑陋?我肮脏,我丑陋。我不明所以很傻很天真的把自己交给了一个陌生男人,然后又二百五似的跟他搞暧昧,这样的我丑陋至极。怎么,我解释的够清楚么,任董事长?您还想问什么?我都一一作答。”冯音音自嘲又狠厉的说。
她的指甲嵌进肉里,每说一句,疼痛就加重一分。可疼痛让她清醒,她知道,不能再这样得过且过下去。
既然他要说清楚,那就说吧!反正总是要说的,何时何地都一样。
任周听到这些话,往后退了一步。他仿佛在重新认识冯音音般,定定的看着冯音音,可他到底没有松开她。
冯音音看着面上现出痛苦之色的任周,等待着他的反应。仿佛有一刻钟那么长,冯音音才听到他仿若叹息的声音,“你爱我吗?”
冯音音听到这句话,并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爱我吗?”
任周如果是一刻钟前听到这句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一个字:“爱!”可这个时候,在他听到冯音音对他全盘否定的时候,他迟疑了。他要命的没有立即回答出来,就是这刻的迟疑怔忪让冯音音甩开了他的手。
冯音音没有走开,而是站在了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她笑了,笑容冰冷,她又说道:“你看,你问这句话有什么意思?我的回答就是你那一大段的迟疑。我说完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说完这句话,冯音音转身离去。转身的那一刻,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打开水龙头的流水,终于可以肆意的流淌而出。明明说清楚了,明明是她说的离开,明明说好不要在意那么多的,为什么,她的心口还会痛。
上一段恋情结束的时候,都说好的,不会让自己再这么伤,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
冯音音泪流满面的走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她们不懂她的伤,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