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还是不放心,鸢儿你太过纯善了,根本就不是唐门主的对手。”要宛之骞在这件事情上妥协真的是太难了,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去入虎口呢?
笑着笑着唐若鸢的脸色就冷下来,“不是她的对手我也在唐门活上十多年了,难道我还比不上之骞你了解我母亲的性子?你就莫要再动让我跟着你走的心思了,现在这情形在唐门我还会勉强着活下去,但若跟在你身边就算母亲放过我,我自己也是过不了我自己心中的坎。”
冷冷的眼神直直的看进宛之骞的眼底,唐若鸢顿顿,又道,“若之骞想要我死在宛府就尽管逼我好了,反正我早就是生无可恋了。”
“鸢儿你……”唐若鸢这样真是把宛之骞气得不轻,胀红着脸语气也甚是不好。“好,我不逼你。我以为你我之间之情早已经是坚不可摧了,可想不到却经历不起这一点点事,看来是我宛之骞想错了。”
说完宛之骞一拂袖,顺着下山的小径大步离开了,一路走过的风引得路边长满到膝盖高的茅草不停摇曳。
看着那抹消失在山石后面的白色身影唐若鸢唇角不由得浮现一抹苦笑,之骞他是唯红尘外唯一一个会在乎自己生或死的人了吧,只可惜这辈子自己与他是没可能了。
云雾层层的万丈悬崖之上,唐若鸢站在悬崖上看着深不见地的崖下,一刻眼泪由着精致小巧的下巴掉落在灰白相间的岩石之上。
山崖下那么大的风吹起她大红色的衣裙,她的存在就像一朵熊熊燃烧的火焰,随时都会坠入那山崖下。
唐若鸢此刻的心情莫有用万念俱灰来形容,含满眼清泪嘴里细细碎念。“红尘对不起,小姐答应过要和你浪迹天涯过逍遥自在的日子,现在看来小姐是应不了自己的诺言了。”
“还有之骞,鸢儿对不起你,毁了你的前程却不能陪你到白头。若可以你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唐若鸢这个人,若可以就好好善待唐芷儿吧。看得出来唐芷儿她对你也是有情的,因为鸢儿的缘故你不能感化天下苍生,那你就用你的心去感化唐芷儿吧。”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七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之骞这约定算不做数了,奈何桥上不会再有鸢儿等你的身影,刀山上没有,冰火双海里也不会有。一切誓言皆为空,来生定不见君颜。”
最后一滴泪飘落在仿若一瞬之间凝固的空中,唐若鸢纵身一跃坠入那崖间的云雾里,一眨眼就不见的她快速下坠的身影。只有悬崖边横长着的小树,在她坠落时刮下一小条她裙摆上的布料,随着那呼呼吹着的风不停的飞舞。
负气离开的宛之骞走出不多久就察觉到不对劲,按理说来鸢儿为了嫁出唐门早就孤注一掷了。而且她曾经说过若宛府容不下她,她自会带着红尘四海为家,怎样也不会想着回到唐门去。难道她刚才那样说只是为了激走自己的?那她……
这才料到自己可能一时大意没有看出鸢儿有轻生的意念,宛之骞懊悔到了极点,连忙着施法回到自己与她分离的地方。可半山腰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大身唤着她的名字也不见她答。
此刻的宛之骞才急得如坐针毡,匆匆忙忙的奔跑在各断崖和小径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寻到了唐若鸢跳崖的悬崖边,那快悬在山崖树枝上的小布条顿时让他心如死灰。
颓然的跪在山崖边,宛之骞几乎用尽所有力气大喊一声“鸢儿。”可回答他的就只有崖下这余音袅袅的回声,闭上眼一颗男儿血泪滴落在他胸口的白色衣襟之上。
“鸢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不容我想想该怎么给你一个尽善尽美的交代?为什么要这样轻易的就选择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就算是要死你为什么不等着我一起?人世间容不下我们,为何不等着我一起陪你走黄泉路?”
这些话宛之骞几乎是忍住了自己心中的巨疼吼出来的,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宛之骞看着那美轮美奂的崖间淡淡一笑。闭上眼身体向前倾,轻声道,“鸢儿我来陪你了。”
就在宛之骞要纵身跃下的一瞬间,脑后突然被人一下重击,他顿时就昏了过去,身体倒下落在顾颐青的肩上。
扛着昏过去的宛之骞回蜀山,顾颐青不由得连连叹息,“宛师兄啊宛师兄,我真的无法想象你居然真的会如掌门所言去殉情,这唐若鸢对你来说真的就比天下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坠如云雾间的唐若鸢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纤弱单薄的身体不停的冲破云雾不停的往下坠。
突然山崖间一道蓝光,稳稳的接住了不停下坠的唐若鸢。听不到耳边风声又感觉到自己稳稳的被托起,唐若鸢惊异的睁开眼。只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切更让她惊愕到不行,一似羊非羊似马非马,体型硕大,全身白色毛发光泽且甚长的兽类正托住自己不停响山崖下飞行,而自己和这兽类一同被圈在一束蓝光里。
虽然从没有见过这面貌奇异的兽类,但它却没有带给唐若鸢任何惧怕或者危险的感觉,相反的刚才还烦躁悲凉的心情因着这不知名的大兽身上散发着的蓝光,慢慢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