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里出来的宛之复走在空无一人的庭院里,一轮明月遥挂在天际,耳边吹着有些凉意的秋风。平日里总会有丫鬟家丁在这些地方来来往往,可今天是之骞大喜的日子,丫鬟家丁门都忙着去中院厨房帮忙了,怎还会有人来这庭院里赏这秋月呢!
本来他也该为之骞高兴的,但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总觉着是要出什么事情。不知不觉就晃到东院,喜庆的红绫双喜窗花贴满了喜房里外,看得宛之复就出了神。
唐小姐现在应是坐在新房里等之骞的吧,想想今天的事情这也是太古怪,她和红尘姑娘都还好的吧!抬步宛之复想要进去看看她,还没有走到新房门口又止住。自己这真是糊涂了,她今夜是之骞的新娘了,自己身为兄长又怎能有越礼数跑进胞弟的新房去探望弟媳呢?
幸得自己一时间醒悟过来,宛之复苦笑着转身又往回走,走回不到一半路程就看见已经有八分醉意的宛之骞,摇摇晃晃的由着家丁扶着走过来。
“大哥你醒了?正好你还没有喝到为弟的喜酒呢,来大哥随之骞再去中院喝上几杯。”看着眼前出现的人是宛之复,宛之骞笑着就来拉他要去中院痛饮。
避开宛之骞的手,宛之复下意识的看看新房的方向,“之骞你已经醉了,况且你知道为兄虽只是蜀山的俗家弟子但也是恪守戒律的,怎可随随便便就开了酒戒呢?你还是早些回房吧,唐小姐还在等你呢!”
“不碍事,时辰还早呢!我看今夜月色甚好,要不之骞与大哥一起赏月饮茶吧?”愈是距单独面对唐若鸢的时候愈近,宛之骞就莫名的紧张着。借着应酬宾客的由头喝不少酒想要壮胆,却想不到他的酒量却是天生的好,直到宾客走得差不多他也没能把自己灌醉了。
想不明白三个月前自己还是一心想要修道成仙,可只是短短数月竟这连婚都成了,若鸢她这样的女子真的是有种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割舍不下的魔力。也有种不真实,抓也抓不住的飘渺,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是与她成为夫妻了。
“不行,要饮茶赏月何时为兄都可以陪你,但今晚为兄是绝对不会依你的,你若是冷落了唐小姐她会伤心的。”推开宛之骞拉他的手宛之复担忧着说,突然又想到今日之事脸色又暗下来。
“之复今日之事说来也是奇怪,为兄与唐小姐炎姑娘三人在后院喝着唐门主送来的莲子羹突然就被迷昏过去了。等为兄醒来之时你们都已经拜完天地了,虽然说之骞也是顺顺利利的娶着唐小姐回府了,可为何为兄总觉得这事这般古怪?”
听宛之复这样说宛之骞大惊,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忙道,“大哥你们不是送走了红尘姑娘,因为鸢儿心中难过才饮醉酒昏睡的吗?难道不是这样?难怪榕房司会说红尘姑娘是离开了,糟了,中计了!”
说着宛之骞也不等宛之复明白过来,匆匆的迈着大步就向东院奔去。留在原地的宛之复看着自家弟弟慌张的背影喊一声,“之骞等等为兄,”跟着也急忙跟上去。
喜房里柔和跳跃的烛光把眼前的一切映得熠熠耀眼,坐在喜床上的人儿既期待又忐忑不安的等着新郎前来。
意料之外的来人并不似平日里的宛之骞那样风度翩翩,喜房的门“啪!”的一声巨响被推开,惊得喜床上的纤弱人儿差点跳起来。
看着喜床上坐着那一身喜服的女子,宛之骞急匆匆的跑过去,也顾不得用放在喜床上的称杆,一伸手一把扯下女子头上的盖头。
四目相对唐若鸢的眼里有些许惊慌,看着急红眼的宛之骞,怯怯的问,“之骞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焦急?”
看着依旧是一抹红色面纱掩面都她,宛之骞心中的大石一下子落地。把着她似若无骨的肩头,“鸢儿真的是你?太好了,我还以为唐雪……岳母她不愿意让你嫁如宛府,故使计把新姑娘掉换了呢。”甚是开心的笑着,宛之骞一双有着锐利视线的眼都那么温柔一片。
“是出了些小岔子,不过榕姨帮了把我还是顺利上轿了,”唐若鸢也笑着。画得很好的眉角稍稍上扬,连同着那么双美轮美奂的眼,看得宛之骞的心都荡漾起来。
紧跟在宛之骞身后的宛之复这时也跟着闯进新房来,看着喜床上的唐若鸢也是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的疑神疑鬼违了礼数,一张俊俏的脸就红了个透。忙道,“为兄失礼了,先告辞了。”说完就急急的转身,匆忙离开了。
倒是宛之骞还是心情很好,冲着灰头土脸离开的宛之复喊,“大哥慢走。”
唐若鸢看着宛之骞开心的样子心底突然那么一酸,若他知道与他拜堂的却是不是自己又会怎样?自己最多就能控制住唐芷儿到天明,等到东窗事发自己与他还是要分开的,可那又如何?能与他做得一夜夫妻,哪怕就是死她也是无憾了。
回过头宛之骞倒没有看出她的失落,忙问,“今日都发生何事?你有没有被唐门的人怎么样?还有红尘姑娘呢?她现在又在何处?”
“红尘她很好,我也没有被他们怎么样,之骞今天是我们成亲的大喜日子,你就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