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菊儿姑娘了,”看着这自称菊儿的女子唐若鸢就不由得想起炎红尘,若红尘没有遇见自己,没有进唐门,那么她也应是这般灿烂得像朵花儿的女子吧。
“不妨事,姑娘无须这般客气。”菊儿还是笑着,下意识的多看上了唐若鸢几眼。惊讶这女子虽蒙面不见真颜,但就那双眼都足够让人对她的美为之惊叹了。只是可惜了眼角下的那颗泪痣,老人们常说长泪痣的人都是命苦的,难怪这大婚之日她竟然会遭此横祸了。
心里好一番感慨,菊儿才回过头对着身后的大汉说,“把这热水都倒进木桶里就退下吧。”
能看出这菊儿说话也是有分量的,那么个娇娇小小的人,这俩大汉在她面前也是俯首帖耳。倒完了水没有多留一刻,提着木桶就出了小院。
待大汉一走菊儿就关上了屋子的门,笑嘻嘻的对着唐若鸢,“姑娘菊儿伺候你沐浴吧!”
“不必了菊儿姑娘,我自己来就好。”看着菊儿伸过来的手唐若鸢有那么一丝丝的抗拒,后退一步就避开。
菊儿还是笑,跟着就过来,“姑娘你不必觉得害羞,是夫人吩咐菊儿好生来伺候姑娘的,姑娘这不让菊儿到了夫人那儿可是没办法交差了。”
对着菊儿又要来解她嫁衣的手唐若鸢再次避开,刚才对菊儿那些好感瞬间消失,脸色也顿时冷下来。莫说是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哪怕是和她一起生活多年的她红尘也没有让替她沐浴过。而且她觉得这菊儿怎么就给她这怪怪的感觉?
“我自小便是习惯了一个人沐浴的,菊儿姑娘如此会让我非常不适应。”在唐门的环境影响下唐若鸢的性子里也有多疑与过度的防备,菊儿的过分热情自然是让她颇难接受的。
本着对她遭遇的同情菊儿是想找机会与她谈心再开导开导她,却不想这一来唐若鸢倒一副生气的模样,笑就这么僵在脸上她脸上。缓了好一会儿菊儿才缓过来,忙道,“既然如此那菊儿就出去了,我就在门外侯着,姑娘若有事可记得叫我。”
“嗯,谢菊儿姑娘谅解。”看着菊儿出门再将门顺手关上,唐若鸢这才送口气。脱掉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湿透的嫁衣,纤柔白皙的身体没入热水里。
闭上眼宛之骞那离开唐家堡时深情的样子就浮现在她眼前,伤心的眼泪也顺着她俏挺的鼻梁滑下,再落入冒着热气的水里。紧咬牙关唐若鸢生平第一次的对唐芷儿这般恨之入骨,唐芷儿我绝不放过你,绝不!
不多时天色就暗下来,唐若鸢借口要休息支开了菊儿,穿着那一身素净的简衣在夜色笼罩下的宛府走走停停。
绕过一个侧壁清晰的有宾客的喧闹声传来,借着那四处高挂的灯笼的光,唐若鸢清晰的看清了侧壁前面的情景。大大的院子里摆满了桌椅,男子妇人团团围成一桌喝酒畅饮。
一身红衣的宛之骞握着酒杯在宾客间挨个敬酒,身后跟着个端着酒水的家丁。唐若鸢就这么看着他,聚集在眼里的泪再次滑下。之骞他此时一定是开心的吧,看那么英俊的一张脸上都有了些醉酒的红晕。倘若他知晓自己抬回宛府的本是自己又会怎样?是不是也和自己一般伤心难过?
被一同带回宛府的宛之复天黑之后才浑浑噩噩的醒过来,拉着一直在旁边照顾自己的丫鬟问,“我这是怎么了?”
从没有见过自家大公子这般失态的丫鬟有些不知所措,吞吞吐吐的说,“奴婢也不清楚是怎回事,二公子迎娶新姑娘回来时大公子你就是醉酒不醒的了。夫人吩咐了奴婢照顾好大公子,就和老爷二公子他们一起去中院招待宾客了。”
“之骞已经把唐小姐迎回府了?”一时之间宛之复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揉着有些疼痛的头疑惑的看着丫鬟。他记得自己在茅草屋和唐小姐红尘姑娘一起吃莲子羹的时候就昏过去了,明显是有人在莲子羹里下了药。而现在自己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宛府,那么那下药之人是冲着唐小姐去的了?可之骞又是把唐小姐也接回府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午时后二公子就带着唐家小姐的花轿入府了,还是二公子亲自背着唐小姐进喜唐的呢!他们在吉时之前就拜完天地了,现在正和宾客在中院吃着酒呢!”说着这个丫鬟就显得异常兴奋,就是想不到这平日里看着那么傲气的二公子面对着心爱的女子也是这般温柔。
丫鬟带着一脸羡煞了的神情,见宛之复好似脸色不对劲又问,“大公子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还是身子上不舒服?奴婢去做些饭菜来与公子吃吧,还是奴婢去唤夫人过来?”
心神不宁总觉得不安,宛之复摇摇头道,“不必了,我现在没有胃口,拿我的衣衫来,我想出去走走。”
跟着一路上嘻嘻笑笑的两名丫鬟到了东院的新房外,唐若鸢趁着夜色躲进一边墙角的暗影里。借着敏捷的身手随手夺下端着饭菜路过的丫鬟手中的托盘,将打昏的丫鬟拖到旁边的一间空房里藏好。等她再从房间里出来时,身上着的已是让人分辨不清的丫鬟衣衫。
低着头唐若鸢端着饭菜轻轻推开新房的门,迈着着沉重的步子走进这本该是她收获幸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