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之复扶着脸色苍白的炎红尘在屋子里的躺椅里躺下,没有言语,搬来张凳子坐在他的身旁,拉着她的手把脉。
看着宛之复一脸认真的模样炎红尘苦笑,抽回收道,“宛道长,宛先生,我没事儿,就是方才被炎洛那小子气到了,休息一下就好了,不劳你费神了。”
收回被抽空的手宛之复不以为然,“脉搏虚弱无力且紊乱,确是被气得不轻。看你面色偏黄必是长期操劳又时常动气致的肝气受损,我替你开上个方子,吃药后不出三日就定见成效。”
“要不要如此紧张的?我只是一时被气到,不用吃药的吧。”见宛之复找来了纸笔坐下来要写药方,炎红尘急忙的开口阻止他。在这世上她炎红尘除了怕小姐伤心与吃药这两件事之外,她就再没有怕过什么了。为了不被小姐逼着吃药,她这些年来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即便是日子过得再苦,她也没有让自己生过病。
“肝气受损可不是小事,拖久了定会伤身。早些调理也就是吃几副药的事情,若拖得久了再治,那时可不一定治得好。而且照你的脉搏来看又似心脉薄弱,这病更是非同小可了,以后不要再动气了,于你身子不利。”
“哪有那么严重,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难道还不清楚?”看着宛之复认真严谨的样子炎红尘嘀咕,坐起身来。“宛道长你还真开啊!我可以答应你往后再不动气,但是这药可不可以不吃啊?”
宛之复不说话也不理会炎红尘,继续拿着笔写着药方。跟着师父学医这些年只见过巴不得将身体调得无病无痛的人,还没有见过似炎姑娘这般有病不愿意治的人。
见他不搭理自己炎红尘索性躺下来,冷声冷气的耍赖,“随你吧,你喜欢开就开你的,反正你开了药方抓来药我也是不会吃的。”
宛之复笑,嘴角上扬比不笑时更温和的样子,“你可以不吃,大不了我去与唐小姐把你的病情说上一说,或者是令弟再来的时候我提醒提醒他不能惹你动气。”
“你……”刚躺上躺椅的炎红尘又被宛之复这一番话激得坐起来,这道士居然敢威胁自己!刚想反驳上几句,但视线一落在他脸上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而彼时的宛之复平日里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上沾了好大一团墨渍,见她笑自己也笑起来。拿着写好的药方走到她身边蹲下,“很好笑吧?那现在胸口有没有觉得好受一些?”
炎红尘性子再冷也只是个十八的少女,对着这么温柔的宛之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佯装着不以为意点点头。“是没有方才那般闷了,宛道长是故意把脸上沾上墨渍逗红尘笑的?”
“当然,炎姑娘与令弟争执心里憋着闷气呢,笑出来自然也就不会难么难受了。赶走了怒气再吃些药,疗效必定事半功倍的。”宛之复下意识的摸摸刚才用毛笔胡乱画在脸上的地方,修长的手指指尖沾下一些黑黑的墨渍。
“宛道长替人治病还真是别出心裁,红尘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哪位治病的先生逗病人笑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炎红尘从袖子里掏出绣帕来递给他。“喏,擦擦吧。”
接过她递过来的绣帕宛之复也还是笑着,拿着绣帕擦脸上的污渍,意外的一股淡淡的花香蔓进鼻尖。有那么一瞬间宛之复脑中闪过些遐想,突然又为自己的想法不耻。孔圣人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宛之复啊宛之复,亏你自小熟读圣贤之书,怎能有这样于炎姑娘不敬的想法?
急忙的把绣着精细栀子花的绣帕拿离自己的脸颊,宛之复面露着些尴尬。道,“在下知晓炎姑娘怕食苦口的东西,故我开的药方里面的大多数药材都是味甘,不会如一般汤药那样难以下咽。其中还加入了当归,蜜枣等养气补血,也会使汤药更加甘甜的。”
“宛道长还真是细心,连红尘怕苦这毛病都考虑到了。只是道长脸上的污渍还没有擦干净。”指指他脸上没有擦干净的位置,炎红尘丝毫没有发觉到宛之复的不自然。
“师父说过的,医者父母心嘛,自然要为病患多想些。”宛之复尴尬的敷衍着,掩住脸颊的位置。“这是擦不干净了,在下还是去弄些水来洗洗,姑娘的绣帕也脏了那我便一起拿去洗了。炎姑娘先好生休息,待在下煎好了药再来与姑娘喝。”
宛之复逃似的离开屋子,恰时遇见从竹林回来的唐若鸢,匆匆对视一眼就出去了。
“之复道长这是怎么了?”一眼便就发觉宛之复的不对劲,唐若鸢回过头来问躺椅上坐着的炎红尘。
而炎红尘此时也是一头雾水,看着唐若鸢摇头,“红尘不知道啊?宛道长有何不异常吗?”
“或许是我看错了吧,”炎红尘身子不舒服唐若鸢也不愿让她为了其他的事情再操心,在宛之复搬来的凳子上坐下。“怎么样了,是否还像方才那般难受?”
炎红尘对着一脸担心的唐若鸢笑笑,“已经好许多了,宛道长治病的法子很是有疗效。”想着宛之复刚才的样子炎红尘忍不住又要笑,但一时间又想起炎洛,笑容就隐了下去。“小姐对不起,炎洛他……”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