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含蓄,还是唐若鸢根本就没有往他想要表达的那方面想,他这话一说出来唐若鸢脸上的笑就僵住,方才那点幽默融洽的气氛瞬时降至冰点。冷声道,“宛道长大可与兄长说清了这来龙去脉,我想兄长也定不会怪罪与道长。况且小女子之前便是与道长说好的,成亲后道长是要继续修道,或者是纳上几房姬妾都随道长自己。我不会,也无权过问。若道长还是觉得不方便,我自会与红尘离开宛家浪迹天涯,绝不会碍着道长过清净日子。”
“我不是此意,若鸢你误会了,”见她似是怄上气宛之骞急忙解释。
不料唐若鸢却站起来,冷冷的笑,“就是宛道长觉得方便我与红尘也不会多留的,因为于成亲这件事来说你我都是不愿的,我唐若鸢也不会做让大家都难堪之事。”说完她就走,心里似压上块大石头,憋闷想哭。
宛之骞也跟着站起来,急得都有些手足无措,“我并不觉得你留在宛府是给我难堪,若你愿意我希望你永远都留在宛府。”
“不会,道长不用如此说来安慰于我。我唐若鸢终究还是有骨气之人,绝不接受何人施舍。”越听他的话唐若鸢就觉得越气越难过,原来在他眼中难道自己就是那不识趣的人?
“不是,若鸢姑娘你真的误解在下了,我的意思是……我……我……”宛之骞第一次发现要与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说明自己的心意是如何难的事,情急之下整个脑子都毛躁的乱成一团。
这时刚才还气到不行的唐若鸢反倒静下来,冷冷的盯着就快急成结巴的宛之骞。“宛道长慢慢说,我等着你解释就是。”
“我……”宛之骞觉得唐若鸢这样的眼神足以令他惧怕,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一直以来他眼中的唐若鸢都是温婉文静的,却不想她也有这样冷酷的一面,看得他怎一个心虚可言?
“既然宛道长没话说那小女子就先告辞了,待宛道长想好了如何说了再来说给小女子听。就这样,回见。”冷冷的语气说完唐若鸢转身就走,似是眼泪流进了心里,苦苦涩涩的感觉。
“我想说如果可以,我想要请你留在宛府陪伴我一辈子。”见她要走宛之骞一急就把心里的话喊了出来,才走不远的唐若鸢顿时止步,静静的一动不动。
宛之骞就这样对着她的背影,心一横打算就此一搏。如果她也对自己有意那便甚好,若她对自己无情,那往后她要做何决断他也绝不阻止她令她为难。“与你成亲我不是不愿,相反我是非常情愿的,且当时你提出这个要求我虽讶异却也是高兴的。”
“我承认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对唐门女子恨之入骨,我认为只要是唐姓女子都是恶魔转世。也誓言终有一日要杀尽唐门之人,让世人闻风丧胆的唐门从这世上消失。”
“可是我却在大山之中遇见了你,你的出现几乎颠覆这些年来我对唐门女子的认知。你为了化夜百姓救我,甚至放自己的血为我养药,你的心地善良让我觉得你是下凡的仙子,根本就不是这唐门练狱中的人。”
“我知道你我身份有别,但我还是动了想要带你走的念头,我心里怕极了有一天你我会在唐家堡楼下相互对峙,兵戎相见。你不明白当我看见你在城楼下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在灵蛇冢上被浑身缠满的毒蛇撕咬的时候,我的心就似刀割般的疼。”
“于从前的我而言修道成仙就是我这一生唯一需要也值得去做的事情,自从你说要我娶你我就再没有了潜心修道的那门心思。为你离开蜀山我不会也是不曾有悔,若你愿意与我作对恩爱的凡世夫妻,我亦庆幸能与你相守白头。若你不愿也请你留在宛府,我舍不得你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当然我也会尊你敬你,一生只做别人眼中的你的丈夫。”
他的话让背对着他而立的唐若鸢顿时乱了心神,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里脑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这么说是何意?是代表他对自己也是有情的吗?
绕到唐若鸢的身前,宛之骞用尽了自己能想象出所有的温柔。一双眼紧紧的盯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她,细语,“我宛之骞只要你一个回答,你可愿意真心的与我成亲,做我名副其实的妻子?”
“我……”面纱下的脸颊火烧似的滚烫,唐若鸢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问题。不应他定是会误会了自己的心意,但若应下自己岂不是真如母亲所言毁了他的大好前途?
“不用觉得难以回答,心里如何想的就如何告诉我,不管你作何决定我都不会怪你。”宛之骞想他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很难再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这般感觉了,表面上的波澜不惊,实则紧张到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就连吸气吐气都不敢随意,生怕吓跑了眼前这个娇小得他发疯似的想要保护一辈子的人儿。
抬起头,唐若鸢睁着一双清如秋泉的眼睛看他,他嘴角那抹温柔的笑看得她的心都稣了。连带着脸红烧到了脖子根,“你真的想好了吗?我怕你往后会后悔!”
宛之骞又笑,露出几颗又白又整齐的牙,在月光下闪着耀目的光。伸出手拉她垂在身侧的手握进掌心,更是温柔的语气,“只要你不悔,我便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