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汐准备的是一套组合拳。
按照正常程序,在自由问答阶段的后期,会开始对台上那些从地下据点起出的各种实物证据进行声情并茂的介绍,用以深刻而真实地揭露出普尔曼公司及其身后一帮利益共同体的罪恶性,以及对卓拉所做的诸多残忍事情。
例如将入驻的病人当做地里的韭菜一样,只要长出了一截就立马收掉。又如控制基因药剂对正常细胞的感染速度,加大生命力的吸取率,人为地降低三分之二的痊愈率,并将那些出现异变反应的病人会找到后暗地里干掉。更甚的是把卓拉圈禁在一个完全幽闭的环境中,一困就是十几年,还不停地利用她身上的干细胞来培育布满整个医院内部的生物组织。
这样不仅能彻底地把普尔曼公司和它背后的一伙人打入反派的角色,还可以深入地塑造出卓拉被害者的弱势形象,以博取广大民众的同情,进而将他们在做的事情定性为一项正义的事业,洗脱之前被各国zf冠在头上的恐怖分子称号。
可不要小看这第一印象的作用,当只要见到这个称号后,脑子里想到的便是各种绑架、袭击事件,就算再是有足够的理由打底,也不会受人待见。
而在上述的几个表面目的之外,还有一处相当重要的用途,便是让卓拉感受到更为深刻的心理折磨。
因为依照陈汐故意对卓拉隐瞒的那部分剧本,她必须要对此说出自己当时的感受,以自身最不愿回忆的那些东西来博取这些以前她深为看不起的普通人同情。
此种摇尾乞怜的姿态。对于任何心性上具有高傲、强势属性的女人来说,都会是一种非常难以忍受的心理折磨。特别是不这样说还不行,除非是不管不顾,要拼着跟全世界作对的疯狂想法。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去回答满嘴杀杀杀的想法,那样便会毁掉至今苦心经营的一切。
在理智和欲望之间摇摆挣扎,于人性和道德之上苦苦维持。
这就是陈汐的目的,从人格上彻底摧残卓拉,将她逼入到最为不堪的境地。
好吧......手段的确是非常残忍、酷烈外加毫无怜香惜玉的半点好男人胸怀。也活该某陈之前的二十多年一直处于光棍的状态上,就算作为掩饰身份的平常生活,也没有几个女孩能跟他正常相处超过半天的时间。
但不得不说,这种手段是最为简单有效的,要么卓拉涅槃重生、让心性和手段升华到另一层境界,要么彻底崩溃,屈服于心底的软弱和过去的记忆,空有强大的力量却只能沦为别人的附属物。
而不管是上述的哪一种,他都会有巨大的收获......
…………
站在台前,贝宁可以感受到被抱着的女孩那无助而柔弱的状态。
愈是近距离接触到那些闪烁着兴奋目光的记者。她身体颤抖的程度就愈加剧烈,而每个被问及到那时候的感受,她都会露出一种受惊般不堪回忆的表情,然后磕磕碰碰地用带着哭腔的软糯声音回答。
这其中或许有些是假装出来的,但更多的怕是源自意识里还记着的某些感受。毕竟,感情和记忆是最为真实的存在。能走过来那些痛苦,不代表着心里不会在意,谁又能真知道哪些掩饰出来的表象背后,没藏着一颗业已破碎的心。
怀着愧疚的心理,贝宁依照了之前的承诺,对于某些实在不堪的问题代为回答,但是,就算有他代劳,被问及的感受也不会是一个女人能正常承受的。
未过一半,贝宁就感觉到手上滴落了一些湿湿热热的液体。一阵压抑地仿佛孩童般的呜咽声弱弱响起,很奇怪的,他居然能透过外面嘈杂的环境听见。
顿时,一股怜弱的情绪升起。
“希望是像渣陈说的那样,这会是对她来说最好的结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那家伙看人的程度一向比我准的多,应该能帮助改变她的命运。”
贝宁低头望了眼彻底沉入在恸哭中无法自拔的卓拉,再看了下不置可否的陈汐,渐渐地将话题的主动权揽了过来,开始谈及一个更为实际的问题——怎样让异变者更好的融入社会。
“我们的首要计划是,将花城范围划定为一个由异变者集中起来的区域,作为一个标准的示范模板给全世界进行展示.......”
等话题偏转后,卓拉就不用继续受到骚扰。
“请问,这会不会是人为的将异变者身份割裂于国家,形成科学无国界、科学家有国家的反面例子,而且,我想很多异变者大概不一定会自愿过来。”
面对大批的记者,贝宁侃侃而谈:“当然不会,我们不打算用那种强制性的措施,而是依托于教育、科研和训练的方式,在我们的记忆里,很多的异变者都是在磕磕碰碰中建立起对自身力量的认知,这过程中往往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破坏,所以,一个专门的教育、训练集中地,会有利于他们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能更好的回报社会跟国家,而且.....”
贝宁指着脚下道:“从今天起,花城范围内将实行公共国际区域的规定,只限制进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