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月君打算陪着祝芹还有元学承在大年夜守岁的,但是奈何现在还是小孩的身体,心有余而力不足。后半夜的时候她终于熬不过,不知何时给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大年初一的清晨。
空气里弥漫着的爆竹的味道,让月君还处于混沌之中的大脑为之一清。她翻身,看着床里面握着小拳头仍睡得香甜的文溪,心里一时充满了感恩的情绪。她恶作剧的将文溪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看到她不适的皱着小眉头,缩紧了手,一副要醒未醒的样子,又赶紧将她的手放开……如此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盯着文溪睡得红扑扑的脸蛋看了一会儿,直到听到院子里传来祝芹从井里汲水的声音,这才凑上去在自家小妹的脸蛋上轻轻触了下,一笑起身。
冰凉的空气激得月君一阵哆嗦,她快手快脚的将放在被窝里捂得暖暖的衣裤套上。尽管她的动作已经够快了,但仍是被窗户缝里渗进来的寒风激得缩了缩脖子,月君皱眉跺脚看着新糊了窗纸的窗户,“唉,一定要赶紧挣钱,然后换上那种琉璃的窗户,再在房间里打上暖炉,或者炕也行。”
就着头天晚上煨在灶头的热水三两下洗了脸,月君鼻子一动,肚子里的馋虫被一股的香甜味道给勾了起来。
“哇!汤圆!”
月君风风火火的冲进厨房,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锅里浮沉的又白又圆的东西。她不由满意的眯了眯眼,话说,她最喜欢自家娘亲包的汤圆了!
一家人吃罢了早餐,月君正带着文溪在院子里玩耍消食,突地门外鞭炮之声大作,震耳欲聋。
“恭喜恭喜!新年好!新年好!”
她好奇的开门,伴随着一把清脆的童音,从门外冲进来两个雪团也似的小人儿。一身雪白的狐皮裘衣,加上火红的灯笼裤还有小襦裙,将两个孩子裹得犹如那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一般唇红齿白。
其中一个略显得沉稳一些的,用红绳扎着两个小包包头的小女孩儿,不是慕锦又是谁?看着慕锦小脸上淡淡的笑意不似往常那般冷漠,月君欣喜的上前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蛋,“小锦儿,现在知道笑啦!”
“不许欺负我妹妹!”
月君正爱怜的揉着慕锦的脑袋,旁边突然伸过来一把木头削成的大刀,一个奶声奶气,却故作凶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慕风的头发被高高束起,只在头顶用一个小小的金冠固定住。此时的他手捏剑指,斜斜的提着一把木头大刀指着月君,故意作出一脸凶狠样子,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呆萌可爱,月君不由哈哈大笑,抱头蹲下,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唔……大侠饶命!小的不敢了!”
“咯咯……”
月君搞怪的样子逗得在场三小笑倒在地,一时间,元家大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几人正院子里印着雪人,月君笑嘻嘻的看着慕风跟文溪两人拖着不情不愿的慕锦倒在雪地上,印出几个并排而躺的小小人影。
正自闹着,门外爆竹声又起,就见一个个子娇小的女孩迈着沉稳的步伐跨了进来。却是林雪儿,她今天头疏双平髻,身穿嫩绿色印花对襟小?,肩披银灰色锦毛披风,下身一条柠檬黄色短襦裙,配上脚上一双镶着银灰色毛边的齐膝短毛靴,倒让她显得俏皮了许多。
“新年好!”
似是被爆竹声吓到了,林雪儿白着一张小脸,有些僵硬的朝着月君拱了拱手。
她身后传来了林随风大呼小叫的声音,“雪儿!来!爹爹带你放炮仗去!”
闻言,林雪儿嘴角抽了抽,快步跨进院子,假装没有听到自家爹爹的呼声。月君不由菀尔,“你怕爆竹?”
林雪儿呆了一呆,木着一张小脸,半晌之后才难为情的点了点头,自我批评道,“唉,心性不坚……”
月君一愣,捂嘴偷笑,若是林叔叔知道雪儿是这样一副反应,怕是又要大叹伤心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叔叔那样潇洒有趣的人,养出来的女儿,竟是这样的严肃端谨。这总让林叔叔大叹无趣,说雪儿一点也没有女儿家天真可爱,但是话虽这样说,林叔叔还是非常爱林雪儿的,简直可以用爱女如命来形容了。
听说有一次夏天,雪儿不慎得了风寒,高烧不止。睡梦中喃喃着想要吃冰,那时候已经是盛夏时节,不要说元镇了,就算是整个寻阳城内,也只有有数的几户人家用得起冰。外面根本没有卖的,就算有,也只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奴仆偷偷从主家偷出来一点卖的,可以说得上是有价无市也不为过。
可是林随风听了之后,二话没说,连夜赶去寻阳城,硬生生在一户人家门外顶着炎炎烈日等了整整一天,只因为听说这户人家傍晚时分会有人出来买一点冰渣。后来好不容易买到冰回来,林随风整个人都被晒脱了一层皮,这件事情,在元镇传得几乎人人都知道。大家一说起林家,就会想到有个爱女如命的林随风。
月君一边陪着林雪儿说着闲话,一边看着林随风耍宝一样带着容慕风在那里又是打雪仗,又是放炮的,心里一片温馨平静。
突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