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君满头大汗的冲进来,抄起桌上的茶壶就是一通灌。
“呼,渴死我了!这鬼天气,前阵子猛下雨,现在又是这样艳阳高照。”喝完一抹嘴,月君抬头向祝芹抱怨着。
“这孩子,小心呛着。”祝芹皱眉,拿起蒲扇,一边给月君扇着,一边责备,“看着一头的汗,赶紧去洗洗!记得用热水,说让你别出去,偏偏不听。”
“那不成!人家说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再不去,可就赶不上趟儿了!”月君一边拿水扑着脸,一边回道。
“那地看的怎么样?”
“唉,不好!”月君泄气的将毛巾往盆里一扔,砸的水花四溅。那块地,十分贫瘠不说,还要价特别贵,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地价一个比一个高。原本那天她还挺高兴容华送了五十两银给她们家,但是现在看着那一山比一山高的地价,她直呼亏了,当初真应该多跟他要点礼金的。
修缮房屋就用了快三十两,给祝芹治病抓药用了六两。刚把钱拿到手的时候,她一激动,给家里置办了一些新被子,衣物……零零散散的花下来,不到一天的时间,手上的五十两银就变成了十两银,而元镇附近上好的良田一顷,怎么说也要十五两。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在暗暗后悔,那天花钱花得太高兴了。
祝芹又是一阵皱眉,自昨日她病好醒来,她就一直觉得自家这个大女儿变了。不!准确的说是自那次月君高烧醒来,她就变了。变得……变得更有主见了——对,就是这样。祝芹有些奇异的看向月君,若不是她仍是那样七八岁的稚气模样,她真要以为她是个大人了。
开始,看着几乎称的上大变样的家里,她还以为是元学承张罗的。结果发现,这竟是月君的杰作。原本她昨天就想问的,奈何大病初愈的她精神不济,吃过了晚饭就支撑不住,沉沉睡去。今早又醒得有些晚,只来得及看到月君风风火火出门而去的背影。
正出神想着事情的月君回过神来,正好撞上祝芹若有所思探究的目光。她心里一惊,完了!这几天光顾着置地,修房子,张罗一切,却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孩子的事实。元学承除了学问,向来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不怎么上心,所以月君在他面前,从来不用掩饰。但是祝芹不一样,家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从来都是她操心的,所以,一丁点变化,都会被她所察觉。
“娘!”月君想了想,蹭过去抱住祝芹的胳膊,“娘!我前天听了师兄一番话,真的是受益匪浅啊!”
“什么话?”祝芹有些漫不经心地随口回着,月君拜了普慧大师为师,她是知道的。
“师兄告诉我了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还说,还说,”说到这里,月君低下头去,想起了前世孤苦无依的日子,忍不住眼圈有些泛红,她拿脚在地上蹭了又蹭,这才一吸鼻子,死死抱住祝芹的手,“子欲养,而亲不在……”
“他还说,他一直很羡慕能有父母双亲在旁的感觉。所以要我懂事一点,多替家人分忧,”说到这里,月君的心里一酸,竟有泪掉了下来,“再加上,你这次生病,真的吓到我了,所以,娘!我要快快长大!让你不要再这么累!”
祝芹心里一震,看着自家女儿仰起小脸,一脸坚定的神色。她心里不由一暖,拍了拍月君的头,“你呀!总是这么心急,小心不要被人骗了便是!”
月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事,跟猴子一样窜了出去,“啊,对了,娘!我要去做饭了,算时间,那些匠人也该下来吃饭了!”
祝芹不由失笑,笑骂,“刚刚还以为你长大了,现在就原形毕露,原来竟是只猴子!”
月君一边跑着,一边扯出一鬼脸,大笑,“那也是您生的!”
祝芹心里一畅,“皮孩子,慢点了,不要摔了……”那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蜿蜒在元家大院的上空。莫名地,就让人觉得亲切了起来。
吃过了饭,又伺候着那些匠人喝了茶,仍旧送他们上了工,月君对着祝芹扯一个鬼脸,抱起了站在一旁文溪,“娘!我去山上了,你记得好好休息,晚上回来!”
却说这月君现在,每天上午在家,下午就去寒山寺跟普慧大师学医。原本普慧大师说收她为徒,只是因为一点促狭之心,想要捉弄自家大徒弟。但经过了这几天的教导,他发现,月君对于药材一道,真的是一点即通,灵透非常。又加上月君吃苦耐劳,嘴又乖巧,倒真的起了几分惜才之心,真正重视她来。
若是月君知道了普慧大师的想法,定要大呼侥幸了。因为这些天普慧所讲的,无非是初级的辨识药材,而有了空间里面大量的书籍垫底的月君,除了几味极偏僻冷门的药材她不知道以外,那些普通药材她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前一阵子更是为了移栽药材,而将那些比较常见的药材习性摸得一清二楚,是以学起普慧大师所教,那是相当的能举一反三啊。
由于心里对月君起了真正的激赏之心,普慧大师对于月君带着文溪前来“偷师”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文溪也争气,似是知道月君带她来是干什么,每次来,都将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