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慕锦瑟瑟发着抖,形容狼狈的蹲在那里,昨天小兰又不高兴了,大清早的就把她一个人扔在了这里然后回去了。
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她就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她吸溜了一下鼻水,往石头缝下再缩了缩。颇有些无助的回头张望着,突然她张大了眼睛,她看到了上次那个善良的小姐姐了!小慕锦那布满泥水的小脸忍不住扯出了一丝笑,但鉴于她已经好久没有露出过类似的表情了,所以此时她的面部,很是有些扭曲。
然而,一心赶着路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匆匆踏水而过。她有些失望的垂下手,复又缩在地上,抱紧了自己。
正自发着呆的小慕锦并没有注意到随后走过来的天音,然而幸运的是,天音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孩子,“咦?这不是昨天到我们寒山寺治病的孩子吗?”
看着浑身湿透,缩在石缝里的慕锦,天音皱了皱眉,脱下了自己的蓑衣。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天音有些着急地探头看了看远处,那里已经没有了普慧跟月君的身影。
天音毫不意外孩子的沉默,这孩子一直是他在治疗。想了想,天音俯身,一点也没嫌弃容慕锦那一身的泥巴水,将慕锦抱起,“算了,我还是先把她送回去再去元家看看好了。”
容慕锦原本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天音怀里的,但是当天音转身向寒山寺行去的时候,她突然开始大力的挣扎了起来,一边还发出狂乱的啊啊大叫。
饶是天音一向淡漠,此时也不由皱起眉,颇有些头疼的看向怀里突然变得狂躁的孩子。
“不想回去?”天音疑惑地猜测着。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他转身往山下走去。果然,那孩子马上就安静得不像话了。再转身往寒山寺,那孩子嘴一张就开始尖叫。
天音头疼地看着此时又安静下来只低头玩着手绢的孩子,他还要去找月君,不能一直这样等在这里吧?
衣服已经被湿透,紧紧贴在身上。一阵风吹来,天音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打了个寒噤。
“阿嚏!”
终于,容慕锦的喷嚏让天音下定了决心,算了,带上这孩子一起走吧,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人都会着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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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慧皱眉看着躺在简陋的地铺上的祝芹,脸一板,对着元学承吹眉毛,“给她多垫几床席子,本就风寒入体,还这样躺在地上,肯定好不了!”
好不容易安顿好了祝芹,元学承有些紧张地看着普慧给自家娘子把脉,“嗯,脉像阳虚而浮,”又探手按了按祝芹不停发着抖的身子,普慧心里一沉,缓缓开口,“发热无汗而恶寒,确定是破伤风无疑。”
“什么?破,破伤风?!”元学承心里一颤,一阵恐慌袭上心头。
“你确定没有诊错?!”月君跟元学承同时发声,扑上前来。
原本元学承正在为普慧准备茶水,此时他的茶壶也扔了,水也洒了,再也顾不得保持那劳什子礼仪风度,直直的冲上前来,死死的攥住普慧的双手,面色惶急。破伤风,怎么会得破伤风呢?这可如何是好?他的娘子,他才刚刚下定决心要给她好日子过得呀?
一旁的月君也没好到哪里去,心下大乱的她将地上的盆盆罐罐踢翻了一地。呆呆地立在祝芹的床前,看着她青白的脸色。这是为什么?前一世,她虽然受了伤,落下了病根,可是却活下来了。现在,她的受伤倒是不大,可是却得了破伤风——这种无药可医的恶疾。
“难道?”月君心里一震,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脑海里有一个念头浮了起来,越来越清晰,“天哪!这就是因果报应吗?我设计改变了方立名的命运轨迹,老天就要改变我娘的吗?”
她跌跌撞撞地拉开门,跑到院子里,任冰凉的雨水浇了满身,“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仰头向天无声的嘶吼,她不甘心,她并没有贪心太多,自己只是想要自己的家人能够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点幸福都不肯给她?还是说,其实是她自己的命太硬,上一世克死了父母,害惨了小妹吗?
“不!不是这样的!”月君狠狠地摇头,水花四溅,眼里露出怨毒的神色,“都是方立名那个贱人害的!我!”
似是感受到了月君混乱的情绪,她的腕间突然金光一闪,就是一阵疼痛袭来,令她的脑海为之一清,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她的心间,“啊!百草空间!那里面那么药书,应该会有方法的吧?”
月君急急地冲进了尚还好完好的东厢,进门之前还不忘叮嘱了文溪一句,“帮我看着门,姐姐要换个衣服,不要让人进来!”
“在哪儿呢?我记得上次有看到一个风寒的,应该差不多,快点啊快点!”月君焦急得手都抖了,将一本药经翻得哗哗作响。
“啊!这个不对症啊……”好不容易找到了风寒一节,但是看着上面的描述,月君泄气了,那只是普通的风寒,跟破伤风完全是两码事。
她懊恼地将书往下一扔,重重的靠在了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