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退出营帐,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到大车前,掂起酒坛子,仰起头来,就那么对着自己的嘴巴,把剩下的半坛子酒,一口气倒进自己的喉咙里。
情绪郁闷的时候最易醉酒,何况男人又是空腹饮酒,醋意才下眉头,醉意就涌上心头,也是无巧不成书,郡守大人的家奴把风驰送来,韩大人忙牵着来找独孤将军,把马缰亲自交在他手上,以便了却这桩心事。
“风驰”可是百年难遇的汗血宝马呀,若是出了半点差错,自己就算豁出命去,也难以向独孤大将军交代。
独孤信一看到风驰,顿时就把烦闷抛在了脑后,桀骜不驯的笑意在眉梢飞扬起来,风驰几天没有见到主人,更是激动得舔着主人的手不停地撒欢儿,男人搁下酒坛子,宠溺地顺了下风驰乌黑油亮的鬃毛,二话没说,牵起来就去马厩,要看“风驰”怎么征服“金墉”和“落雁”。
“嗖”地响亮的吹了声口哨,男人自信满满,兰陵王的青骢马算什么玩意儿,老子这是汗血宝马,风驰更是马中的极品帅哥,最有血性的马中伟丈夫呀。
男人牵着“风驰”走进马厩,那两匹青骢马看似相处得已经十分融洽,安安静静的吃着青草和青豆,落雁依旧显得很是暧昧,不时用身体去轻蹭金墉,而金墉也不再刻意闪避。
风驰和落雁本就是老熟人,独孤信一松手,它就自动跑了过去,郡守大人今天忙着关注战事,忘了照顾视若心肝儿宝贝的风驰,由于主人有令,没有他的许可。不许任何人接近风驰,所以,这家伙一天没人喂食,此时正饿得够呛,看到青草和青豆,立刻就大吃起来。
金墉似乎愣了一愣,哪里来的狂妄小子,不经主人许可就如此自在的大吃大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活马存在吗?
“嘿儿嘿儿……”金墉发出严厉的警告。
风驰吃得正香,根本就不理金墉的茬儿。头也不抬的吃着,竟然没有感觉到,小落雁傻乎乎的看着它。似乎对它的粗鲁无礼很是鄙视,连独孤狼也觉得很糗,风驰应该以德服马才对,最少,也该表现得绅士一点。吃相优雅一点。
“嘶……”金墉终于发怒,奋起前蹄,准备发起攻击。
“咴儿咴儿……”落雁急忙挡住,告诉他,这是自己的朋友。
风驰大帅哥似乎对落雁的变现很满意,目中无马地边吃着青豆。边扬起漂亮的长尾巴,轻佻地拍了拍落雁的屁股。
马厩外边,男人坐在一个大树桩上。慵懒地靠着身后的树干,醉眼惺忪地看着风驰粗鲁的表演,时而摇头鄙视,时而扬唇洒笑,连续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渐渐地,倦意袭来。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马,怎么跑这里和金墉打了起来,哎呦……”
马夫的嚷嚷声把独孤信惊醒,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只见风驰和金墉不知何时打了起来,马夫想把它们拉开,显然是有拉偏架的嫌疑,所以,被不肯吃亏的风驰一蹄子给踹出了马厩。
最让男人来气的是,小落雁竟然气势汹汹地对着风驰嘶叫,显然是在给金墉助威。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常言道,物以类聚,马儿又何尝不是这样,人家落雁和金墉才是近亲,论血缘那自是比之风驰亲近许多,不帮亲人家帮谁呀。
可是,醉意浓熏的男人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小妖精的马竟然帮着兰陵王的马,欺负自己的帅哥风驰,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是打马。
男人顿时火冒三丈,倏地站起身来,指着落雁吼了一嗓子:“小妖精,你他妈又忘了老子的约法三章吗?呕……”
由于起来得太急,胃里的酒精突然涌了上来,独孤信一阵恶心,立刻吐了个昏天晕地。
郡守大人劳军完毕,去大将军营帐里与兰陵王和韩将军辞别,趁机又说了送还马匹的事情,当然,也没忘了告诉沐小鱼,独孤大将军喝了不少酒,牵着“风驰”去马厩了,自己要跟着照顾他,却被他赶走。
“独孤大人真是风趣儿,红着眼珠子瞪着我说,给老子滚远点,老子去教训小妖精,你他妈敢看热闹……”还别说,郡守大人学着独孤信的口吻,真是惟妙惟肖。
沐小鱼只顾了教兰陵王使用半自动步枪,竟然忽略了独孤信的存在,这才想起来,已经近一个时辰没有看到独孤信了,听说他要去教训“小妖精”,沐小鱼心里一窒,情知事出有因,也顾不得和兰陵王解释,起身就问马厩在哪里。
听说独孤信喝醉了,兰陵王不由微微一蹙眉头,急忙跟着起身,边往外走,边对沐小鱼道:“跟我来。”
两个人一路小跑,远远地,就听到独孤信怒斥落雁:“小妖精,你他妈又忘了老子的约法三章吗?”
沐小鱼不由啼笑皆非,寻思独孤信还在为自己和兰陵王共乘一骑的事,心里不痛快,她哪里知道后来的公案。发现平日最是注重仪容的男人,醉得狼狈不堪,沐小鱼不由就自责起来,明知道不同的文化背景难以融合,明知道男人很介意自己和别的男人亲近,为何还要不拘小节,惹得男人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