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抚上胸口,心为什么这么疼?
疼得好像无数把刀子狠狠地刺了进去,疼得他弯了腰,双腿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渐渐跪在了地上。<< >> 请使用访问本站。
他知道,她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此以后,他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她。
没有她温柔的声音,没有她可爱的笑脸,没有她瀑布般的长发缠绕他的手指,更没有她踮着脚尖,吻上他的唇,说“我爱你”……
蓦地,他抬起头,发丝后面的眸此刻已经赤红如血,他伸出手臂用力一推,身边的轮椅被掀翻,桑海洋像只木偶一样滚到了地上。
他站起来,看着桑海洋,笑声狂妄、得意,似要把心痛都转化成这笑声,释放,再释放。
似是笑累了,他的笑容突然收敛,随后抓起地上的轮椅,高举过头顶,朝着桑海洋的身体就要砸下去。
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杀了微云,如果幽幽不是他的女儿,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
可是,看着桑海洋那双恐惧、绝望、恨他入骨的眼睛,他改变了主意。
把轮椅重新摆好,他弯腰抱起桑海洋,把他放进了轮椅。
然后推起他,慢慢地走向海边。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带你来这,就是为了让你见证这一幕,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步步走向死亡,或者,待会我把她的尸体打捞上来,让你感受一下,那有多么刺激!”
他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静,就像平时那样,阴沉、冰冷,就像地狱使者,让人听了会毛骨悚然。
可是,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不信,他的声音还有那样的威慑力。
因为,他的恐惧越来越浓,每一个海浪打过来,都会击垮他心中的一道壁垒,他不知道,心里最后那道防线,真的能守住吗?
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你能行,只要他们都消失了,一切都将回到原点,他就会彻底解脱。
所以,他要坚持,必须坚持。<< >>
“你放心,我很仁慈,不会留下你独自伤心。等你亲眼看着女儿死去后,我会送你过去陪她,不像我的微云,只能孤孤单单一个人。”
他好冷,两片唇似乎已经被冻僵了,他浑身的肌肉仿佛都在抽动着,从来没有一种恐惧,能像这样快要把他吞噬。
他在怕什么,他到底在怕什么?
他做到了,不是吗?
说话间,他已经把桑海洋推到了海边,看着不断扑打到桑海洋小腿的海浪,他满意地笑了:
“今天晚上这里会涨潮,明天早上,我会来替你收尸的。”
话音落下,他握着轮椅的手也松开了。
转过身,他不想再看任何人,拖着僵硬的身体往别墅走去。
他不会再回头,一切都结束了。
桑海洋的身体瑟瑟发抖,早已摇摇欲坠的他,在看到女儿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大海里的刹那,晕了过去。---
“总裁,不好了,夫人她、她不见了!”
这时,陈思突然大叫起来,桑幽幽的身影在几个大浪打过来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接二连三的巨浪甚至吞没了她的冲浪板,他故意选了安全系数最高的橙色,却依然看不到了。
井晨风的脚步顿住了,他的胸口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困难。
他死死地握着拳头,故意忽略早已抽搐的心脏,不断地告诫自己:太好了,太棒了,太完美了,一切都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心里反反复复只重复着这一句话,可是身体却再也不听他的使唤,他像着了魔一样,转过身,拼命地冲进了大海。
“桑幽幽,不要死!你听到没有,给我回来,回来!”
飓风携着海浪,不断地向他扑来,可他却像大海里最勇猛的斗士,不知畏惧为何物,只是一味地向前冲。
“桑幽幽,我叫你不要死,听到没有?回答我!你在哪,在哪?”
他咆哮着,冰冷的面颊上,突然滑过一股温热,视线模糊了,他看不到她,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她了。
陈思也脱掉鞋子冲进了海里,迎着海浪奋力向前游动,他知道桑幽幽的身份,每次井晨风都是派他跟踪她、调查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越是了解,越是心疼,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关键的时刻,帮她一把,默默地,不让任何人知道。
“夫人,夫人,抓住冲浪板,一定要抓住,千万不要放手……”
他大声地喊着,可是海面上除了肆虐的巨浪,根本没有任何回音。
波涛汹涌的大海里,井晨风与陈思像两艘不值一提的小船,似乎已经毫无疑问地会被吞没。
可是,就在井晨风再一次喊出“桑幽幽”时,远处的一个巨浪打过后,橙色的冲浪板终于浮出了水面,却不见桑幽幽的身影。
“桑幽幽,桑幽幽!你等等,我马上就来,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