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建兴來到潘宝山面前的时候特别激动,脸上有压抑不住的兴奋,潘宝山也很高兴,自己人见面可是掏心窝子的。
“建兴,來了啊,坐。”潘宝山笑呵呵地上前拍着曹建兴的肩膀,“这两天一直忙着,还沒捞到机会跟你们几个一起聊聊,明天吧,看到底是下午还是晚上,呆会再定”
“老板,你只管忙你的,我们几个无所谓。”曹建兴咧着嘴巴,“就在前天,松阳这边似乎有点风声说你要來任职,我跟鱿鱼和还有彭局长他们也曾碰过头,都说不太可能,要不你肯定会有消息”
“确切地说,我也就是几天前才知道消息的,因为很突然,有些事要扫尾安排,所以沒來得及跟你们说一下。”潘宝山道,“不过那些并不重要,关键是我回來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些事明天我们几个一起再议,现在找你过來,是想让你打听个事情,物价局局长李开來在单位里有沒有对头”
“应该有,正副职之间一般都有点矛盾,尤其是一正多副的局面,那情况更是严重。”曹建兴道,“老板,你是不是想对李开來下手”
“现在还不是。”潘宝山道,“自來水公司水费成本账目明细肯定有问題,我想找个知情人了解点情况,指出其中的猫腻”
“哦,你是说水电降价的事吧。”曹建兴道,“报纸上我都看到了,这一招确实是好,相当于是给松阳人民带來份可喜的见面礼”
“我要让水电征费一下回到五年前。”潘宝山道,“此举意义所在不只是要给松阳百姓带來实惠笼络人心,还有一点是要传递一个信息,就是对严景标持近乎全盘否定的态度”
“这么说來,的确是需要把水电价格狠狠地杀下去。”曹建兴道,“老板,要不我现在跟鱿鱼他们联系下,看我们几个谁有合适的人选”
“行,那你抓紧,一旦有眉目就立即切入,最好就在今天下午解决好。”潘宝山道,“因为明天上午要去到自來水公司调研,不掌握点情况就沒法拿住他们”
“我这就行动。”曹建兴道,“那我走了老板”
“嗯。”潘宝山点点头,“注意行事的方式,别张扬,而且不要透底”
“老板放心,一旦有了目标,不管熟不熟悉我都立刻单独行动,不提别的,只提要办掉李开來,应该不会有问題。”曹建兴道,“而且条件也不苛刻,无非是深度解读自來水公司价格运行成本明细而已”
“那好,你抓紧去,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潘宝山鼓励地看着曹建兴,“只要今天能搞定,不管多晚都要给我个电话”
“一定争分夺秒,争取不影响你休息。”曹建兴说完迫不及待地就退出了办公室。
时间紧,任务重,曹建兴其实也沒有把握,到底能不能完成潘宝山交给的任务,他先打电话给鱿鱼,把情况说了,然后分头联系彭自來、李大炮和王三奎。
还好,彭自來认识物价局副局长铁红钢。
铁红钢和李开來都是在物价局成长起來的,同一年参加工作,同时升副科、正科、副处,但在排名上,铁红钢一直在李开來之前,所以铁红钢一直认为,就这么熬下去,李开來当局长的希望不大,毕竟有他在前面,一旦他升了上去,等到退休的时候,李开來也就到年龄了,当然,除非中间有外调,否则李开來想解决正处是很困难的事。
这个问題,李开來几乎是日夜都在琢磨,他知道就这么和铁红钢一起耗下去就沒有出头之日,所以他努力过一段时间,想跳出物价系统,但是因为沒有过硬的关系,沒动弹的了,就在前几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全市物价工作会议上和关放鸣认识了,从此就抱住了这个常委宣传部长的大腿不放,一顿钱财猛攻后,他把关放鸣的手撞开了,获得了提携,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实现了跨越追赶,一下靠近了严景标集团,从而顺利成为物价局局长,把铁红钢抛在了后头。
其实只是如此,铁红钢也沒有什么意见,毕竟人生要逢时,碰到贵人相助那是福气,可以羡慕并带点眼红,但绝对不会嫉妒到势不两立的境地,可是,李开來心里老是不踏实,他觉得铁红钢肯定不会服气,背地里一定会想办法拱他,于是便采取先下手为强的办法,不动声色地把铁红钢放到了绝对对立的位置上进行防范甚至是打压。
这一下,铁红钢真是恼火了,他万万沒想到李开來竟会如此小肚鸡肠,但是,考虑到李开來已经和严景标一伙搭上了关系,有靠头,所以也很无奈,只好把怨气憋在心里,只是偶尔挂在嘴边发一下。
彭自來是了解这一情况的,所以主动把事情揽了下來,由他跟铁红钢打招呼,然后曹建兴再过去找,彭自來相信,铁红钢肯定沒有二话。
确实,铁红钢是毫不含糊的,满口应承,他干脆就把自來水公司的价格成本申报时所附材料复印了一份,包括后期增附的各种文件资料,一整套都拿给了曹建兴,而且,他还在材料上准确地标出了问題所在,并另外加纸说明。
晚上七点,曹建兴拿着这份宝贵的资料,打电话给潘宝山。